柴英卓低下頭,佝僂著背,像是垂死之人。
“他逃跑,他襲警,他甚至差點殺了我,我屠斐不想講情分,但我對你們家怎麽樣,你比誰都清楚,”屠斐的聲音少有地哽咽,“如果今天不是我命大,我死在他手裏,你會開心嗎?你會嗎?”
柴英卓搖了搖頭,喉間溢出痛苦的低吟聲,他抽泣良久,哭腔道歉,“對不起。”
“柴英卓,我讓你見紀景明,你勸勸他吧,就算勸不了他,你也解脫自己吧,你現在生不如死,心裏壓著那塊大石頭,你也該搬走了。”
屠斐將兩人都放在審訊室,她則出去,讓陳光輝在外看著,她則是去提神沈博倫。
沈博倫雖然憔悴了些,但狀態還不錯,他的心理素質優於一般人,所以抗壓能力也更強。
屠斐同樣給沈博倫先聽了錄音,沈博倫的臉色閃過一絲冷峻,屠斐盯著他的臉,“他自己都承認了,你還想包庇他麽?”
沈博倫的兩腮線條緊閉,他明顯是在緊咬牙關,屠斐起身湊過去,壓低聲音說:“我已經找到沈青了。”
沈博倫的眸光明顯的一驚,屠斐捕捉到了,她內心存著試探,但語氣卻是篤定,“我還知道沈青有另一個名字,她叫林清寒。”
沈博倫的身子一抖,他微微低著頭,全身緊繃,屠斐右手圈在唇前,“您如果不出麵,那我就隻能讓林清寒回國了。”
“咣!”沈博倫緊握的雙手猛地砸在桌子上,他的情緒管理終於失控,“你不準找她!”
“為什麽不能找?”屠斐猜對了,沈青就是林清寒,“她是被害人,她要走出陰影,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她親眼看見紀景明被繩之於法。”
沈博倫擰眉怒瞪,屠斐輕笑了一聲,“難怪你原來那麽不在意,其實我也錯怪你了,因為你的女兒沒死,那麽死去的又是誰?你不說,那我就隻能找林清寒。”
沈博倫深吸一口氣,微微揚起頭,緊皺的眉頭說明他的痛苦無法緩解。
“紀家大勢已去,森業集團股價狂跌,華洋國際要是不想被牽連,你就不如早點說出當年的真相,那樣沈恩泰也可以早點站出來承認錯誤,”屠斐抓住了沈博倫在意的點,她坐回位置,淡聲道:“因為你的包庇,他現在有話不能說,有錯誤不能認,等我們查出來公布於眾,華洋國際也會受到影響,最重要的,”屠斐頓了頓,“林清寒假死這件事會爆出來,如果你不配合,我可以沒辦法幫她和沈清淺,和她在意的人和解。”
沈博倫牙關緊咬,雙手也是交叉緊握,他幾乎用盡全身力氣,雙全緊緊地砸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