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琛嗤了一聲,“他讓本殿下過去,本殿下就過去?不過是趙相的一條走狗罷了!”

太子倒台以後,皇子中就屬二皇子冒尖,皇帝身體一年不如一年,老奸巨猾的朝臣們自然得為自己找好後主了。

趙相一黨以二皇子馬首是瞻。

但是三皇子外家也是手握重兵的邊關重臣,目前就數這兩派鬥得最凶。

韓家是武將世家,看準了這個機會,才想著投靠二皇子,不過韓家和燕家交情匪淺,而燕家能有今天,很大程度上都是二皇子一黨促成的。

都說斬草要除根,皇帝雖然留了燕明戈一條命,可二皇子一黨的卻防著呢,萬一哪天燕明戈卷土重來了呢?

這才有了讓韓子臣殺燕明戈這一計。

既除掉了一個隱患,又驗明了韓家的忠心。

白公公聽出沈琛這是拒絕赴宴的意思,便退下了。

他剛退出去,沈琛的貼身侍衛聶雲就回來了。

聶雲對著沈琛行了一禮,語氣有些急促,“果然不出殿下所料,卑職在出城的必經之路上截到了馮硯寄回京城的信件。”

沈琛這才露出一抹笑意來,“韓國公那老狐狸一定想不到,他讓人去殺燕珩,死的卻是自己兒子!”

這不是聶雲能隨便接話的,所以他保持沉默。

沈琛從圈椅上站起來,嘴角輕佻又惡劣的笑容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喜歡惡作劇的少年,可是他說出的話卻叫人不寒而栗,“燕家這唯一的血脈,已經在這邊塞長成一頭狼了,真叫人傷腦筋,怎麽讓一頭狼聽話呢?”

——————

房間裏。

燕明戈因為失血過多,服藥之後睡得沉。

林初想著這客棧裏有熱水,幹脆泡個澡好了。

之前在家中,既沒有多的水,也沒個浴桶,加上天氣嚴寒,不怎麽出汗,她都是用帕子沾了熱水囫圇擦身子。

好在原主是個愛幹淨的,之前在軍營那邊有浴桶也有熱水,把自己收拾得妥帖。

之前那幾日林初也就湊合過了。

如今有了洗澡的條件,林初瞬間覺得從頭皮癢到了腳丫子。

她想借用其他客房,但是又覺得不太好,畢竟這客棧不是他們自己掏錢住的。

瞅了瞅昏睡不醒的燕明戈,林初覺得他應該不會醒來,就讓店小二送熱水到房間裏來了。

這家客棧畢竟是羌城最好的,店小二也不像沒見過市麵,帶著兩個粗使雜役沐浴用的浴桶進來時,全程低著頭,兩個雜役也是這般。

林初之前還有些怕尷尬,現在倒是挺意外的。

不多時熱水就送了上來,連帶一套女子的衣裙和一塊胰子。

送衣裙和胰子的是個圓臉丫鬟,見林初目光詫異,便解釋道,“這是公子之前差奴婢們去采買的,都是新的,娘子放心用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