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床頭燈下,周起的睡姿安靜無邪。
他背對著她,露出健壯的後背。身上的薄背隨著呼吸起伏,正一點點從反方向滑下去,她一把抓住。
卻沒有拉回蓋上,而是掀起一角。
看看這結實的臀。
線條彎成一個誘人的弧度,與大腿交界處的凹陷投射一條細細陰影,蠱惑她探入愛撫。
要寫嗎?
主角就在此,她可以放肆地窺視。
一番自我矛盾後,她接受了自己愈加深入骨髓的放浪猖獗。
周起一無所知。他在做著和女朋友百年好合的美夢。
她盯著鵝黃色的窗簾,想象出驚心動魄的一景。
[兩人的輪廓印在窗簾上,影影綽綽。身體間的空隙拉開又閉合,宣誓著一次抽插。他抱著她,她的手像兩根柳條纏住他脖頸。]
就像自己抱著周起一樣。她頭皮陣陣發緊。
[腿腳使不上力氣,掉下去一點,複被他輕頂著抱上來。地上一灘淺窪,裏麵有淡淡浮著的乳白精絲,不應當流出來的,剛射進去就堵在了裏麵,任她叫“脹”也沒有拔出來。她緊緊還住男人,雙軀緊貼,感受揮之不去的餘韻在體內亂竄。“好了嗎?”他問,如果得到肯定的回答,他就要開始第二次。]
周起為什麽沒有第二次?
怕她累?不,她不累。
摩挲著手機殼,磨砂質感像他的大腿,隻是殼子是平的,他的肉是升沉有致的。他不可能在被摸的時候無動於衷,他會肌肉鼓起,皮膚發燙,每一條血管仿佛都在叫囂著狂跳。
她克製著自己不要拍照,她認為自己不應瘋到那樣程度。
有沒有人也像我一般,看到你這一麵?
突如其來的顧慮跳進腦海。她眯起眼,甫一想到,就覺得自己深深隱藏的情緒,就要衝破壓抑,噴湧出來。
她絕不能幻想那一幕。
別讓我知道。別讓我看到。
她克製不住地抿嘴,暗知自己有失體統。
周起呢喃了一聲,手一抬,沒有抱到她,便咕噥著翻身,徹底把被子踹下去。
蜷起來的睡姿看上去有點可憐。
她歎了口氣,終於給他自己的手。手背摩擦著他硬朗的下頜線,他也就追隨著這點來之不易的溫柔,主動蹭她的手。
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他已經拒絕給她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麵——她還記得在學校後門,臨到自習開始,她怕惹人視線,刻意要與他拉開距離,他抓住她手腕,又驚惶地鬆開,低聲:“別走。”她安靜地看著他,他在她的視線下,更難掩渴望和哀求:“就一分鍾,別走。”
——每個細節都如此清晰,雨後的空氣沁鼻,他的校服外套搭在肩上,這塊破布是他球場上的汗巾。
太久遠了。
他已經長成一個不示弱的男人。銅牆鐵壁初見輪廓,玻璃一樣無暇的過去,她再也見不到了。
[他把她放下來,她一下子腿軟撲在窗邊,揪住窗簾,刺繡的布被攥出一個渦。“這麽喜歡在這裏嗎?”他托起她的臀就要順勢插入,她嚶嚀一聲推開,盡管這隻是助長他氣焰。]
[推便推吧,隻是換了方式玩弄。他啵地拔出來,性器抵在她屁股間,不動了,手卻沿著她後頸開始,下滑到脊背的凹線,下滑到腰椎,停在聖渦之間。她顫抖著並住大腿,喘息急促如剛剛一路狂奔。他的手指要原路返回,她握住了:“床上去。”]
床上去,怎麽弄都可以,讓你死在我身上。
腦子裏閃過周起挺身抽送的樣子,狂弩之末,他親吻她的額頭,汗水滴在她眼皮上:“不怕,白馨,別怕……”
他鮮少叫她全名,她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的名字在他嘴裏如此低沉好聽。
他在患得患失什麽呢?
她一點也不怕呀。
“在寫東西?”周起慵懶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她瞬間摁下home鍵,狀似不慌不忙地把手機放下。
微笑:“醒了?”
“剛才在幹嘛?”他打了個哈欠,“看你出一頭汗。”
“寫小論文。”
“哦。”他一向過於信任她,便也不追究,“你用手機打論文不累啊?用新電腦唄——”
笑容一僵,他強迫自己停住。
“寫完了嗎?”
“快了。”
她握住他手,指尖沿著他掌心的感情線前後勾畫。
他癢,喉嚨裏滾出一個性感的低音節:“嗯?”
睫毛撲閃一下,周起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地看進她心裏,剝掉鋒利,帶點笑意。
沉默著,她在他手上寫一個單詞。
他定住,與她對視,彼此意圖毫不隱諱。
數秒。靜得聽到浴室的滴水。
“不要了吧。”周起收回手,“不想這樣。”
眼睛卻看向窗邊某個虛無的點,眯起眼睛,一下下咬自己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