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淺淺顯然極為高興:“你這也算幫我解了燃眉之急,溢香樓從前跟王記合作,定的是一年的單子,不論淡旺季,鹵味都是按五十文一斤買進。過年這兩日肉價貴,我便算你六十文一斤,溢香樓一天至少能賣十個鹵豬頭,你家中鍋灶若是不方便,可以直接到酒樓後廚鹵,工錢日結。”

樊長玉自家已被官府查封,確實不方便,他點了頭:“我在酒樓後廚現鹵吧。”

此時已臨近下午,樊長玉去一趟肉市,帶著溢香樓的小廝買了十個鮮豬頭。

她家從前就在那邊開豬肉鋪子的,那條街肉鋪裏的屠戶基本上都認識她,見她買那般多豬頭,不免問一句:“長玉鋪子裏明日又要賣鹵肉了?”

跟著她去買肉的溢香樓小廝是個極為機靈的,當即就道:“樊姑娘的鹵肉現隻在我們溢香樓賣了。”

溢香樓在鎮上可是個大招牌,就連王記爆出跟溢香樓的生意黃了後,在鎮上口碑都大不如前了。

不少熟人都恭喜樊長玉。

她家的豬肉鋪子不開了,旁的屠戶鋪子裏生意才好了起來,樊長玉去跟他們買豬頭,他們開的價錢都特地按便宜了算。

市場上一個鮮豬頭二十文一斤,重六七斤左右,樊長玉買隻要十八文一斤。

借用溢香樓後廚的鹵料和鍋灶,那定製的大鍋一鍋就能鹵四五個豬頭,兩口鍋就能把所有豬頭鹵完,而鹵一整鍋的鹵料加起來本錢不過三十文。

樊長玉粗略算了算,她鹵好這兩鍋豬頭肉,往少了算也能淨賺二兩五錢銀子左右。

一時間心裏有點懵。

她自己在鋪子裏賣時,每天起早摸黑忙活,賣肉時還得同買菜的大娘討價還價廢不少嘴皮子,一整天下來賺到的銀子刨去工本費,也隻有二兩銀子左右。

現在隻要抽出一兩個時辰,去市場上選好豬頭肉再來溢香樓鹵上,就能賺到這筆銀子,比從前輕鬆了不知多少倍。

她想起那位女掌櫃給自己開了六十文一斤的價,一時間心裏有點過意不去,找到同在後廚吊湯的李廚子,“李師傅,您回頭幫我跟掌櫃的說一聲,這鹵肉也按五十文一斤給我算錢就是了。”

李廚子皺著張老臉問:“怎了?”

樊長玉不好意思撓撓頭:“東家人好,但我覺著這錢給的太多了些,心裏不踏實。”

李廚子睨她一眼:“東家給你開了這個價,便是覺著你家的鹵肉值這個價,有什麽不踏實的?別看東家年輕,眼光老辣著呢,雖說這回遭了王記的黑手,但從前跟王記合作那會兒,也是穩賺不賠的,把你的心放回肚子裏去。”

樊長玉好奇問:“王記跟樓裏的生意怎麽回事?”

李廚子提起王記嘴裏就沒一句好話:“那眼裏隻看得見錢的缺德老東西,東家先前在縣城裏打算再開一個酒樓,把溢香樓做大,跟王記定了十二個豬頭以示吉利,王記那邊答應得好好的,怎料開業當天,王記卻遲遲沒送豬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