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掌聲如雷。
精彩,太精彩了。
天上出了個紅太陽,地上出了個好劉邦,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了好劉邦。
演講結束後,劉邦把約法三章進行公示,並派工作隊下鄉宣傳,秦民奔走相告,無不歡躍而歌,他們紛紛殺牛宰羊,載哥載舞,把他們最誠摯的謝意獻給劉邦同誌。
麵對關中百姓滿腔熱情的尊王場麵,劉邦將光榮而偉大的作秀進行到底,他又以無限的謙虛和謝意做了一次重要講話:
父老鄉親們,你們的好意俺領了。
俺劉邦軍即使糧良短缺,也絕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你們受苦多年,掙這麼點食物也不容易,況且軍中還有多餘糧良,還是拿回去吧。
秦民大受感動,劉邦再次獲得雷鳴掌聲。
在正史之上,劉邦這場經典作秀被載入了史冊,成為後世流氓政客之範本。
這叫台前一套,台下一套;人前一套,背後一套。流氓與聖人之間,隔的不過是一張嘴皮。
劉邦繼續綿裏藏針,穩住不浪,似乎帝王霸業,唾手可得。
······
巨鹿。
項羽軍營。
“混賬!”
項羽於軍營中推杯擲盞,美玉做的杯盞被摔個粉碎。
“劉季這東西,居然攻下了鹹陽!”
“是的。”
此刻,劉邦軍營中的左司馬曹無傷正站在項羽的麵前,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劉季還說···”
“還說什麼?”
項羽怒火中燒道。
“他說楚懷王曾經立下規矩,誰占領了關中,誰就為關中王,現在他占領了關中,他就是關中王!”
聽聞,項羽怒不可赦道:
“混賬東西!一個無賴而已,關中王豈是他能夠當的?”
“是,將軍。”
曹無傷道:“我一直都覺得上將軍才是明主,劉季隻是一個地痞無賴而已,螢火怎麼能和皓月相爭輝?!”
“你先下去吧!”
盡管如此,項羽還是略帶嫌棄的瞥了曹無傷一眼,道。
“那上將軍···”
曹無傷之所以遠隔千裏尋項羽,隻因為他雖忠心耿耿跟隨劉邦,進入鹹陽之後,哪一個同時期的兄弟不是加官進爵,就算不加官進爵,也是寶馬雕車香滿路,而他呢,一點東西都沒有得到!
而項羽,在巨鹿之戰後已經成為諸侯第一霸,抱著項羽這個大腿,才有肉吃啊!
“你先去歇息,劉季不足為據,他竟然口出狂言,我遲早會收拾他!”
見項羽語氣帶著不耐煩,曹無傷也不敢多言,躬身一拜,徑直而退。
“亞父,你怎麼看?”
項羽看著席地而坐的範增,詢問道。
範增笑笑,雙目似乎洞穿一切,獻計道:“羽兒,不要再猶豫了。”
範增獻計道:“如今巨鹿已定,大軍理應趕赴鹹陽,既然劉邦不忠不義怕,那我們便設宴請其人,然後在宴席上將其擊殺!”
“亞父,這樣不好吧?”
項羽猶豫道。
他自詡為光明磊落之人,怎可行如此卑鄙之事?
這讓天下人怎麼看他?
“天下人?你還怕天下人恥笑?”
範增語重心長道:“羽兒啊,你為何還不明白,究竟是天下重要,還是所謂的結拜兄弟重要?”
“當然是···”
項羽尚未說完,範增脫口而出道:
“你口口聲聲稱劉季為兄弟,可是他何曾把你當成兄弟?”
“不!”
項羽做出一個停止的手勢,道:
“亞父,此事至關重大,屆時我自會做決定。”
“哎。”
範增歎口氣,他深知項羽的脾氣秉性,自知勸解不過。
“上將軍,虞子期將軍前來麵見!”
執戟郎中報告道。
“進來!”
項羽很是詫異,這麼晚了,虞子期前來找他作甚?
“上將軍!”
虞子期掀開營帳,本想做一個躬身的姿勢,卻被項羽製止。
“子期啊,快坐,你有傷在身,就不必行禮了。”
項羽無比大度道。
“好。”
盤腿而坐,虞子期左右思量,卻不知如何開口。
“虞將軍,聽聞你傷的不清啊,現在好些了嗎?”
一旁的範增關懷道。
“多謝範老關懷,”虞子期心有餘悸道:“這次從鬼門關走了一趟。”
虞子期低頭看著懸掛在胸前的那枚有裂痕的玉佩,思緒仿佛被拉伸到了巨鹿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