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護院的肩膀輕微的顫抖,眼眶發紅。
“不,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當年,若是沒有老爺出手相救,我也不會活下來。”
苟護院和陸翠翠一樣,都是自小被陸府收留。
陸拾柒,在苟護院的心裏,就像是一道白月光。
這種情感不是那種簡單的男女之情,更像是哥哥和妹妹一樣的親情。
之所以如此,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陸拾柒的身上有苟護院妹妹的影子,那個在痛苦掙紮中死去的妹妹。
陸拾柒知道,苟護院對她的這種特殊的情感。
也正是因為這種特殊的情感,才不至於陸拾柒反感。
“老爺,小姐,我想離開淮陰一段時間。”
“離開?”
陸來福暗自驚奇,苟護院數十年未踏出淮陰半步,如今居然要離開?
再一看苟護院滿臉的悲傷之情,陸來福瞬間明悟。
“去吧!”
“行了,我給你立個字據,你去賬房取些銀兩,去外麵曆練一下吧。”
野獸在籠子裏才會陷入困境,隻有給予其真正的一片草原,經曆廝殺,才可以成為真正的王。
“老爺,沒有我的日子裏,你要多保重!”
苟護院決然道。
陸來福走上前去,拍了拍苟護院的肩膀。
“孩子,去吧。”
“我不去,我要留在劉府。”
苟護院語氣依舊堅決,可是卻帶有輕微的顫音。
陸府是一座圍城,淮陰是一座圍城嗎,外麵的世界難道就不是圍城了嗎?
陸來福貼近苟護院的後背,伸出右手,撫摸著苟護院的後背。
在其身後,凸凹著的,是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
“這道傷疤我還記得,當時你剛來陸府上,說要報仇。於是每日都練習劈刀伐木,可是一次失誤,刀離手,最終砍傷了你的後背,血流不止。”
“無論如何,我都會尊重你的選擇!”
“現在你也已經練就了一身武藝,有些事是時候告訴你了,殺你父親的主謀,便是淮陰之外東山的大盜!”
"可即便我是淮陰縣的一縣之長,卻也很難調兵前去圍剿,更何況,東山地勢複雜多變,賊子狡猾無比,很難對付。"
苟護院木訥地點了點頭,連頭都沒有轉。
“知道了。”
苟護院走出大廳。
明明是夏日,晚風卻顯得蕭瑟愁殺人。
朗朗星空,花燈點綴。
男人的身影寂寥走於街上,天空忽然飄雨。
雨打濕了衣衫,如入無雨之境。
“娘親,你看那人,好像一條喪家之犬啊!”
屋簷下,孩童嬉笑道。
“別亂說!”
娘親將孩童拉回家,關上門。
男人置若罔聞,內心毫無波瀾,隻因為他的心裏留有一個女子的身影。
“東山盜賊?”
“大當家殺害了我全家?”
根據陸來福給的線索,苟護院的眼神逐漸堅定。
“從今天起,我不再是苟護院,而是苟先生!”
“既然東山不向我走來,那我就像東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