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
陸來福將手中的茶碗砸在了地上,濺了滿地。
在官場上混跡了這麼久,陸來福已經做到了喜怒不輕易表露。
可是這幾日,隻因為韓信,他已經不知動怒幾回了!
原因很簡單,剛剛他的寶貝女兒來找他請早安。
本來陸來福還是很欣慰的。
之前陸來福想為陸拾柒找一個乘龍快婿,經常找媒婆做媒。
畢竟為人父母,眼看著自家女兒越發的年長,誰不發愁?
如同這般年齡的普通人家女子,都已經早早的出嫁,當媽甚至當奶奶了。
可是他女兒呢?
居然吃家裏的白飯都白吃了這麼多年?
幸好陸家財大氣粗,要是擱在別的家,誰受得了?
可誰曾想,陸拾柒一大早竟然親口說此生非韓信不嫁!
起初,陸來福還有些懵住,韓信是誰?
他終於反應過來,韓信不就是那個當眾煽動言論,寫出反詩的那個死囚犯嗎?
而且昨日陸平安不是剛剛給韓信求了情嗎?
此韓信便是彼韓信?!
反應過來的一瞬間,陸來福也是終於動了殺心。
前前後後,這個韓信壞了多少事?
膝下的一雙兒女皆為韓信求饒,讓他饒韓信一命?
不把他生吞活剝,五馬分屍了,還能饒了他?!
“韓信,你非死不可!”
陸來福現在正處於氣頭上,能做出什麼事可說不準?!
倚著太師椅,陸來福喘著粗氣,心裏卻是逐漸思量起來。
這個韓信究竟有什麼實力?
竟然引得他的一雙兒女都來替他求情?果然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
不知不覺中,陸來福心中一個無形的平衡杆,正在緩緩向著某一個方向逐漸偏移。
······
三日之後。
淮陰縣,菜市場。
嘈雜的鬧市,人頭攢動。
今天是如期砍頭的時候,一批囚犯被押解到場。
圍觀的人們頭擠著頭,腳挨著腳。
這些人不害怕被砍頭嘛?
害怕,當然害怕。
但是又不是砍他們的頭,他們害怕什麼?
殺戮,本來就是一場飲血的狂歡。
在恐懼與死亡之中,更能得到生理和精神上的快感!
作為第三者的視角,他們不僅感受不到一絲憐憫,反而興奮不已。
這本來就是屬於人類的通病。
今日的觀眾比以往多上數倍,大多數人皆是為了陳拾而來。
畢竟如今陳拾的名氣太大了,難免興師動眾!
犯人很快被押解入場、
奇怪的是,這次的犯人竟然都戴著黑色的頭套。
這是什麼操作?
雖然有的人很是困惑,卻也不值得多想,畢竟細節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發現的。
但是,圍觀的人群當中,終於有一個人發現了這其中的疑點。
範子進站在人群之中,一身書生裝扮,顯得鶴立雞群。
範子進今天之所以前來,正是因為得知韓信即將要被問斬,他是來前來觀摩的。
“韓信,讓你狂,今日終於要掉腦袋了吧?”
範子進很興奮,眼中滿是狂熱,他今天前來的最大目就是想要親眼見證韓信被處死。
當初韓信在大會上做的那首《過秦論》確實徹底蓋過了他的那首縣誌,甚至可以說是大放光彩,轟動整個縣城,以及周邊地區。
讀書之人,最為想要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