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麻煩了。”倪紅雁沉吟片刻,說:“那這樣。在陽陽和樂樂放暑假前,你們多費點心,照顧好他,別讓他累到,加強他的營養。小河暑假不是要和陽陽樂樂一起來營海嗎?就趁那個時候帶小河去檢查。你從美國挖過來的這位院長能力很強,由他來給小河檢查,他是自己人,又是在你們自己的醫院裏,小河也許不會再那麼排斥。”
心裏清楚顧溪不願意檢查的真正原因,喬邵北隻道:“我們會繼續勸他。”
“好。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們。小河有貧血,正常男子的血紅蛋白最低值是12,可小河隻有8.6。但他平時並沒有明顯的氣短、虛弱的貧血症狀,以我對他這幾天的瞭解,他應該是對這種症狀已經習慣了,這說明他貧血的症狀應該有很久了,你們要特別注意啊。我明天去給他買補血的藥品,找海中盡快給你們弄過去,你們要監督他每天按時吃。”
“嗯,我們會,每天看著他,吃。”
喬邵北的指甲陷進了掌心裏,貧血……並且已經很久了……不難猜測那人是在怎樣的情況下大量地失血從而導致長時間的貧血。
倪紅雁有說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後就掛了電話。展蘇南和喬邵北站在原地久久無法平復,直到外麵傳來顧溪的聲音說吃飯了,兩人才掛上正常的表情走了出去。
第三天,直升機又飛來了,帶來了許多營養品還有顧溪要吃的藥。展蘇南和喬邵北沒有把藥拿給顧溪,隻是每天把藥單獨拿出來給顧溪吃,隻說是補身體的。顧溪並不想吃,他的身體沒事,但在兩人的眼神逼迫下他不得不每天吃一堆的營養品和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藥片、藥劑。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平靜而又溫馨地過去了,轉眼就5月份了。在各種營養的滋補下,不再那麼辛苦的顧溪臉上有了血色,甚至還胖了一點。兩個孩子的變化最明顯,身高噌噌噌地往上拔,這才2個月不到,兩人的衣服褲子和鞋子都小了,喬邵北和展蘇南高興地帶兩個孩子去市裏買衣服買鞋。5月9號顧溪生日的那一天,展蘇南和喬邵北在徐奶奶家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沒有叫其他人,幾個人在院子裏吃了一頓溫馨的大餐。
過了年後展蘇南和喬邵北誰也沒再提徐懷誌工作的事,顧溪也一次都沒有問。郭月娥是心急難耐,但也不敢再來問顧溪,更不敢去催展蘇南和喬邵北。發生了那樣的事她也沒那個膽子再撒潑了,徐家的其他人心裏都明白展蘇南和喬邵北對那天的事還是有點介意的,不然也不會一聲不提的。就這樣吊了郭月娥一個月,4月中,展蘇南和喬邵北把徐丘術請到他們的住處,跟他談了一個下午。當徐丘術出來的時候臉上帶著恍惚與不敢置信的激動,當天晚上,徐丘術和郭月娥帶著兒媳兒媳婦跑到徐奶奶家拉著顧溪又是感謝又是懺悔。
原來,展蘇南和喬邵北打算在普河縣投資一個食品加工廠,兩人讓徐丘術辭了職來幫他們做這件事,徐懷誌就作為徐丘術的助手。食品加工廠的主要負責人暫定為莊飛飛,徐丘術就跟著莊飛飛來跑這個項目。展蘇南和喬邵北與市長、縣長已經談過投資的事了,市裏和縣裏的領導們都特別的歡迎。徐丘術一下子從糧食局的一個小職員變成了這項投資計畫的責任人之一,這個變化著實令他暈了大半年還沒緩過來。徐懷誌會開車,展蘇南和喬邵北專門給徐丘術配了一輛車,由徐懷誌來開,方便他的父親跑業務。
和徐丘術談完之後,展蘇南和喬邵北又找徐懷誌跟他好好談了談,主要的目的是讓他明白,他們可以給他一個機會,但能不能抓得住隻能看他自己。今後的路要怎麼走,由他自己決定。是下決心好好跟著他父親幹,做一個真正的男人;還是繼續不學無術等著父母養。徐懷誌在兩人麵前保證會好好幹,展蘇南和喬邵北對他能不能做到則有所保留,一切都有待觀察。
而徐丘林因為跟展蘇南和喬邵北的關係被縣領導任命為這個項目的縣政府直接負責人,由徐丘林出麵和兩位京城來的大老闆接洽。都是一家人,才好說話嘛。展蘇南和喬邵北的公司已經派了人來評估這個專案,並做具體的規劃。兩人把自己的意思告訴屬下,由他們來執行操作。
郭月娥也把在大哥廠子裏的差事給辭了,在家專心照顧老公和兒子。常曉敏也被徐丘術拉著做事去了。都是年輕人,不能總在家裏待著。徐丘術一家子忙了起來,徐丘林也是天天忙得早出晚歸。而作為大老闆的展蘇南和喬邵北卻仍有很多時間追“老婆”、照顧兒子。“老婆”追不回來,掙再多錢也沒用。
徐家有了一派新氣象,陽陽和樂樂悠哉地準備小考,哪怕是考市裏的中學也絕對沒問題。而在顧溪平靜的外表下則有一顆越來越急躁的心,他該怎麼跟展蘇南和喬邵北開口?該怎麼勸說兒子同意離開他去營海讀書。為了孩子的將來,孩子去營海讀書是最好的,可是孩子不隻一次表示要和他一起去。考慮到孩子,考慮到自己的秘密,考慮到那兩人的父母,考慮到那兩人今後的生活,顧溪告訴自己該是狠下心來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