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邵北吐了口氣,說:“我們找了他十幾年終於找到了他,小河說事情都過去了,但發生的就是發生了,在這種情況下小河肯定不好跟我們開口提懷誌工作的事。所以二嫂,你別怪小河。”
“我沒,沒有……”郭月娥現在哪裏還敢怪顧溪,隻盼著徐丘術不要跟她離婚。
“至於懷誌工作的事……”喬邵北剛開口,徐丘術又道:“懷誌的工作我會去找,你們要是管的話,我以後真就沒臉見小河了。”
沉默了片刻,喬邵北略有些不好辦地說:“懷誌是技校生,學的又是電腦,說實話,我和蘇南的公司最低學歷也得是本科生,而且必須精通至少一門外語,如果是電腦方麵的工作,起碼得是研究生,若要懷誌到我們的公司上班的話不僅他會不適應,周圍的同事肯定也不會接受他,鬧不好他去了還受氣,反而是弄巧成拙了。”
“邵北,你千萬別把懷誌安排到你們那裏去。他有幾斤幾兩重我心裏清楚,我不能仗著是小河二哥的身份就給你們出難題。”徐丘術急了。郭月娥也急了,連喬邵北都這麼說,難道她兒子的工作真的沒希望了?
魏海中插話道:“二哥,你先聽聽邵北的意思。不管怎麼說懷誌都是小河的侄子,我們不可能不管他的。”
“不行不行,你們別管,我已經找人給他找工作了。”徐丘術連連擺手。
喬邵北略一沉思道:“二哥,懷誌工作的事我想想怎麼解決。若是隨便找份工作,那簡單,但那樣的話還是不穩定,二嫂還是得擔心。現在過年,一切也得等過了年後再說。我跟蘇南也回去商量商量,聽聽小河的意見。二哥二嫂,懷誌的工作你們也別太著急,怎麼說我跟蘇南都有點能力,給他弄份工作不是什麼難事。再說了,蔓蔓現在在營海上班,懷誌也不能太差啊。”
“那,那真是,太感謝你和蘇南了。”原本以為毫無希望的郭月娥馬上激動地握住了喬邵北的手,“有你這句話,我,我就放心了,放心了。”然後她第一次真正地發自內心地說:“我錯了,今天的事我真的錯了。我就是著急,著急懷誌工作的事,他再沒工作曉敏就要跟他離婚了。”
“我知道我知道,二嫂,你別哭。”抽出手,喬邵北對一臉慚愧的徐丘術說:“二哥,我和蘇南是陽陽和樂樂的爸爸,咱們都是一家人,這件事就算二嫂沒有提出來,我跟蘇南也會管的。隻是現在過年,小河又病了,等他病好了,我們跟他商量商量,給懷誌安排個什麼工作。”
“邵北,我對不起小河,對不起兩個孩子。”徐丘術捂住腦袋,羞憤萬分。
“好了,既然邵北都開口了你也別矯情了。”徐丘林推了推弟弟,然後對喬邵北說:“小河的身體不好,今年感覺尤其嚴重,若能的話,我跟他大嫂都覺得你們最好帶他去營海看看病。”
“我會的。大哥大嫂你們就放心把小河交給我和蘇南吧。”又拍了拍徐丘術,喬邵北站起來:“我不放心小河,我去醫院看看他。”
“好好,你去吧。”
然後喬邵北對著裏屋喊:“陽陽樂樂,跟不跟叔叔去醫院看爸爸?”
裏屋傳來腳步聲,門開了,陽陽樂樂出來了,徐奶奶和徐爺爺也出來了。兩個已經穿戴好的孩子直接跑到叔叔跟前,他們要去看爸爸。
“伯父伯母,我去醫院看小河。”
“去吧去吧。”
喬邵北拉著陽陽和樂樂,跟魏海中一起出去了。喬邵北的羽絨服給了顧溪,不過他一點也不怕冷,上了車,魏海中開車,喬邵北把仍在委屈中的兩個孩子緊緊摟在孩子,在他們的臉上重重地親了兩口。
陽陽委屈:“叔叔,你為什麼要我們跟二娘道歉?”
樂樂委屈:“叔叔,你為什麼要給懷誌哥哥找工作?”
喬邵北在兩個孩子的不解中發出低笑,然後各親了一口說:“有時候做做姿態反而能得到更多的同情與支持。至於懷誌哥哥的工作,叔叔也沒有說馬上就解決啊。”兩個孩子眼裏的委屈不見了,隻剩下不解,他們不明白。
疼惜地抱緊兩個孩子,喬邵北解釋了起來。他的兒子將來是做大事的,一些為人處世的方法和手段他從現在起就得開始教給他們了。
徐家的主屋裏,沒有別人在場了,徐爺爺狠狠教訓起了自己的二兒子和二兒子媳婦,今天真是把他氣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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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普河縣醫院,展蘇南背著顧溪驗血驗尿,又拍了個胸片。算他們運氣好,今天拍片的醫生值班,不然隻能等到初四或者他們去市裏的醫院了。其實展蘇南還真想開車去市裏的醫院,但顧溪不願意,更不願意做全身檢查,要不是展蘇南、倪紅雁和徐蔓蔓好說歹說,他連胸片都不願意拍。
醫生要等檢查結果出來後才能開藥,大過年的醫院裏也沒太多病人,展蘇南索性背著顧溪找了間沒人的病房,把人放到病床上等結果。徐丘林已經提前給醫院認識的醫生打過招呼了,所以也沒人來管他們。
給顧溪脫了鞋,蓋上被子,展蘇南摸上顧溪滾燙的額頭,眉心緊擰。顧溪一直在咳嗽,看上去極為虛弱,但他卻拉下展蘇南的手,說:“我沒事。”
“這麼燙怎麼會沒事。”把顧溪的手放進被子裏,展蘇南又把喬邵北的大衣拉高,給顧溪裹嚴實了。一個保溫杯出現在展蘇南的麵前,他抬頭一看,是徐蔓蔓。
“展叔,裏麵的水是我剛倒的,燙。杯子我都洗過的。”下車的時候她順便把莊飛飛的保溫杯拿上了。
“好。”
也不跟徐蔓蔓客氣,展蘇南拿過保溫杯,擰開蓋子,把熱水倒在蓋子裏。顧溪的嘴唇幹幹的,這水來得很及時。
“小叔,你躺著,我出去等結果。”跟顧溪說了一句,徐蔓蔓就走了,並關上門。病房裏隻有展蘇南和顧溪,關了門的徐蔓蔓朝站在門口的莊飛飛示意,兩人安靜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