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陽陽和樂樂,氣得嘴唇都在發抖的顧溪又拿起爐子邊的火鉗子就要打,被眼疾手快的魏海中奪走了火鉗子。
“下來!跟二娘道歉!”子不教父之過,兒子在院子裏跟長輩吵架,引來旁人看笑話、看熱鬧,還鬧得二哥要跟二嫂離婚,都是他沒有教育好孩子。顧溪很生氣,氣孩子,更氣自己把事情搞到了這個地步。
陽陽和樂樂緊緊咬著嘴,眼裏是委屈的淚,他們不願意,他們沒有錯。
“道歉!跟二娘道歉!”顧溪上前就要把兒子從展蘇南和喬邵北的懷裏拉下來,又被一群人攔了下來。誰都不會讓陽陽和樂樂因為這件事挨打。
“小河,你病還沒好,不要動氣。”抓住顧溪的手,展蘇南放下懷裏的樂樂,順便把樂樂拉到身後。喬邵北放下陽陽,心疼地看著搖搖欲墜的顧溪,脫下身上的大衣裹住他,然後摸上他的額頭,接著他就擰了眉,顧溪的頭很燙。
“小河,你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
“我沒事。”
拉下喬邵北的手,顧溪現在哪有空去管自己的身體。
“顧朝陽、顧朝樂,跟二娘道歉!”
陽陽樂樂低著頭,就是不張嘴。
“聽到沒有!”
見兩個孩子還是不道歉,顧溪舉起了巴掌,被站在他跟前的喬邵北抱了個滿懷,氣壞的顧溪在他懷裏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喬邵北趕緊輕拍他的後背給他順氣。喬邵北和展蘇南是絕對不會讓兒子被打的,這件事兒子沒有做錯。當然,作為“外人”的他們暫時不好發表意見,更何況顧溪現在在氣頭上。
“不道歉!道什麼歉!陽陽和樂樂沒做錯!”徐大爺走過去一手抓住一個孩子,對著徐丘術就罵道:“我跟你媽還沒死呢,你就這麼氣我們!你說說你到底是什麼居心?!我告訴你!我就算死了也不會給你留一毛錢!我沒你這個不孝的兒子!你給我滾出去!”被大媳婦摟著的徐奶奶抹著眼淚,悶聲不語,這次不管老頭子說什麼,她都不勸了。
“爸--!”徐丘術是無地自容,又萬分的憋屈。
“幹爹,您別這麼說二哥。”顧溪是歉疚,是自責。
徐大爺指著徐丘術的鼻子說:“我告訴你,從今天起,小河就是你的親弟弟,我就是他親爹!你要是再敢欺負他,欺負陽陽和樂樂,我就是拚了這把老骨頭也不饒你!”
“爸--”徐丘術握緊拳頭,恨不能再抽媳婦兩個耳光。公公發威了,郭月娥連哭都不敢哭了。
“幹爹,您有高血壓,您別動氣。”
“別叫我幹爹,叫爸!”怒瞪了郭月娥一眼,徐大爺看向展蘇南和喬邵北說:“小河昨晚燒了一夜,你們帶他去醫院檢查檢查,別拖出毛病來。”
“幹爹,我……”
“叫爸!”
顧溪的嘴唇動了動,然後深深吸了口氣,眼睫顫抖地喚了聲:“爸。”
徐大爺重重喘了幾口氣,又對兩人說:“你們帶小河去醫院。”
“爸,我沒事。”
“什麼沒事!你看看你的臉色!比紙還白!”徐大爺氣鼓鼓地說:“本來你就一晚上沒怎麼睡,結果一大早就被人跟喊魂兒一樣喊起來,又在雪地裏站了那麼半天,你的身體要有個好歹,‘別人’會心疼你嗎?去,去醫院。”
徐大爺嘴裏的那個“別人”縮在角落裏低著頭,不敢出聲。徐丘術扭頭狠狠瞪了媳婦一眼,更是下定決心要離婚。
顧溪哪裏能放下這些事去醫院,如果二哥真的跟二嫂離了婚,他就是罪人了。拍了下展蘇南,還抱著顧溪的喬邵北把他推到展蘇南的懷裏,說:“小河,聽伯父的,去醫院檢查檢查。你咳嗽越來越厲害了,拖成肺炎就麻煩了。”他看著顧溪的眼神裏透著“這裏就交給我”的訊息。
展蘇南一抱住顧溪就感覺到了他身上傳來的熱度,顧溪剛要說話就覺得肺部一陣發癢,下一秒他就咳嗽了起來,咳到眼淚都出來了。徐丘術別提多自責了,展蘇南轉身直接背起了顧溪:“小河,我帶你去醫院。”
“不咳咳咳……我沒咳咳咳……”顧溪咳得說不出話來。
“小河,去醫院,這裏有我呢。”拉好他身上自己的大衣,喬邵北拍了拍展蘇南,然後朝徐蔓蔓和莊飛飛使了個眼色,徐蔓蔓立馬站起來說:“小叔,我陪你一起去。”
“我就是醫生,我也去。”倪紅雁也站起來了,魏海中對她輕輕點了點頭,倪紅雁拉著徐蔓蔓一起出去了,她是客人,留在這裏不合適。
“去醫院。”不給顧溪反抗的機會,展蘇南直接背了人出去了。他身材高大,顧溪在他背上整個人都淩空了,發著燒又渾身疼的他根本無力從展蘇南的背上下來,而且又沒有任何人”聲援“他,隻能任由展蘇南把他背了出去。莊飛飛開車,喬邵北把顧溪送上車,看著他們離開。皺了皺眉頭,喬邵北在轉身回屋時臉上已是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