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月娥瞧了幾眼樓上,推著自行車進來說:“丘術還在家睡呢。媽,小河起來沒有?”
徐奶奶一聽她這麼問,當即就沉下了臉,不怎麼高興地說:“小河還在睡呢。什麼事不能等到中午再說?這天都還沒亮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身體不好,這幾天又忙又累的。”
郭月娥不快地幹笑了兩聲,說:“媽,怎麼說我也是你兒媳婦啊,你怎麼就這麼不待見我呢?”
徐奶奶悶聲說:“我怎麼會不待見你。進屋吧,有什麼事等小河起來再說。”
郭月娥的眼裏閃過焦急,她可是趁著徐丘術還在睡覺偷偷過來的。這幾天為了找小河的事,徐丘術沒少跟她吵,還差點動手打了她。可是她不能看著兒子一天天找不到工作,妻離子散吧。她等不急了,這件事越拖越麻煩,越早說越好。萬一過了年那兩人把顧溪帶回營海去,到那時叫她去哪裏找人。
徐奶奶以為郭月娥跟著她進屋呢,結果走了幾步路都沒看到郭月娥跟上來,她轉身略有不耐地問:“怎麼了?站在那兒幹嘛?”
哪知,下一秒郭月娥直接扯開嗓門喊了起來:“小河?小河。你起來沒?小河。”
“月娥!你這是幹啥!”徐奶奶壓低聲音吼道:“都跟你說了小河還在睡呢!你這是要幹啥!”
郭月娥不理婆婆,繼續扯開嗓門喊:“小河!小河你起來沒?二嫂找你。”
“一大清早的在外頭嚷嚷啥?!”徐大爺從屋裏出來了,一臉的怒火,“難得過年小河能多睡會兒你就過來吵,大過年的不能叫人清靜點嗎!”
郭月娥臉上掛不住地說:“爸,您這是啥話,好像我喜歡找事一樣。我來找小河有事咋了?”
“有事你不能等他起來再說?”徐大爺從來沒有跟兩個兒媳婦紅過臉,他是公公,跟兒媳婦鬧氣說出去叫人笑話,但此刻他是怎麼也忍不住了。
郭月娥咬了咬嘴,想到兒子的前途,她不顧一切地又喊了起來:“小河!小河!”
“月娥!你小點聲!”徐奶奶快被氣死了。
樓上一間屋的房門開了,徐奶奶和徐大爺趕緊走到院子裏抬頭看去,卻看到出來的不是顧溪,而是一臉怒容的陽陽和樂樂。
兩個孩子的頭髮亂糟糟的,衣服也是明顯隨便套上的,陽陽很不客氣地說:“二娘,我爸病了,昨晚燒了一夜剛睡著,你幹嘛一大早的就過來喊他啊。今天大年初一,我爸不擺攤,您要想吃餃子去別處買吧。”最後一句陽陽說得已經很是難聽了。放在平時他絕對就忍了,可爸爸昨晚那麼難過地病了一夜,剛剛睡下就有人這麼過分地來叫他起床,陽陽憋在心裏好多年的對二娘的不滿立刻爆發了出來。
一聽顧溪昨晚病了,徐奶奶趕緊往樓上走:“陽陽樂樂,你們爸爸怎麼樣了?”
樂樂冷眼瞅著一下子愣住的二娘說:“剛剛才退了燒睡下了。”
徐大爺忍不住地沖著郭月娥重重地哼了聲,轉身進屋。直奔電話機旁,徐大爺給他那個管不住老婆的二兒子打電話發飆去了。
郭月娥哪裏想到會這麼不湊巧,可是她都這麼做了,事情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反正這件事肯定瞞不過徐丘術,但在他來之前,她一定得把兒子的工作搞定了!
“小河,小河,二嫂有急事找你,你出來一下。”
“二娘!我爸病了你還喊他!你太過分了!”樂樂直接吼了過去。
“月娥!你是要大過年的就鬧得咱們一家不痛快嗎?!”徐奶奶再也忍不住地發火了。
“我有急事啊,不急的話我會這樣嗎?”郭月娥也急了,嗓門更大了。
吱呀一聲,顧溪房間的門開了,陽陽和樂樂趕緊轉身跑了過去:“爸!你快回屋,外頭冷。”
稍用力地揉了揉兩個兒子的頭,讓他們不要說話,穿著羽絨服、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的顧溪從屋裏走了出來:“二嫂,什麼事?”
顧溪終於出來了,郭月娥極不可待地說:“小河,外頭說去,我等你啊。”說著她就轉身快步出去了。
“爸!你感冒還沒好呢,不能出去!”陽陽和樂樂不管爸爸會不會生氣了,一把拉住了爸爸的衣服。
“陽陽樂樂。”沉聲喊了兒子一聲,顧溪扒開他們的手,低聲說:“過年的,別鬧的大家不愉快,爸爸沒事了。”
“爸!”兩個孩子急死了。
徐奶奶站在樓上對著門口的媳婦說:“有啥事不能進屋說還得避開我們?小河,進屋去,你病著別再受風。”徐奶奶是真快被氣死了。
“幹媽,我沒事了,已經好了。”忍住咳嗽,顧溪扶著幹媽往樓下走。
“小河,你別出去,冷,進屋說。”徐奶奶拉著顧溪不讓他出去,顧溪對幹媽搖搖頭,把她推到屋裏,然後出去了。陽陽和樂樂氣得直跺腳,兩人衝到爺爺屋裏要給叔叔打電話,才陡然發現他們根本不知道叔叔的手機號碼!
不想幹爹和幹媽著急,顧溪關了大鐵門,站在門口問:“二嫂,啥事?”
郭月娥口吻焦急地說:“小河啊,二嫂知道二嫂以前對不住你,你大人有大量,別跟二嫂計較。”
“二嫂,一家人你這是什麼話,有什麼計較不計較的,啥事?”顧溪淡淡一笑,咳了幾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