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3)

第二十一章

一路上,每個人都滿懷心思。到了徐蔓蔓的家,徐蔓蔓快步上前推開門,扯開嗓門大喊:“爸,媽,我回來了。”

很快,屋內有了動靜:“蔓蔓?!”兩個人從屋裏跑了出來,是徐蔓蔓的父母徐丘林和李珍梅。一看到女兒的臉,李珍梅心慌地問:“蔓蔓,出什麼事了?怎麼一聲不吭地回來了?是不是學校出事了?”前兩天才聽女兒在電話裏高興地說被她實習的那家大公司錄取了,怎麼今天就哭著回來了?

而注意到陌生人的徐丘林則是看向顧溪:“小河?他們……”

“大哥,外頭冷,進屋說吧。”

抱著母親,徐蔓蔓的眼淚又快掉下來了。李珍梅不安地看向丈夫,徐丘林把母女兩人往屋裏推,伸手招呼客人:“來來來,屋裏坐,屋裏坐。”

“爸,我去洗手。”顧朝樂躥進了院子裏的衛生間。

“爸,我也去洗手。”顧朝陽跟著躥進去了,門關上。

顧溪走到門邊掀起棉布簾子:“進來吧。”然後他先進屋了。察覺到這幾人間的氣氛不對,徐丘林掀著簾子等幾人進屋。展蘇南和喬邵北放好平板車,跟徐丘林說了聲“麻煩了”,彎身進屋。等魏海中和莊飛飛進屋了,徐丘林瞅了眼關著門的衛生間,放下簾子也進屋了。

在父親進屋後,徐蔓蔓抽著鼻子介紹道:“爸,這是我公司的喬老闆和展老闆,那位是魏老闆。”

一聽是女兒公司的老闆,徐丘林趕忙伸手:“喬老闆、展老闆、魏老闆,你們好你們好。”心下則大驚,女兒的老闆怎麼會來他們家!

“大哥您別客氣,我叫喬邵北,您叫我邵北就行了。”

“我叫展蘇南,您就叫我蘇南吧。”

“我叫魏海中,您叫我海中就行。”

某兩人握著徐丘林的手別提有多熱情了。

“那怎麼行。快坐快坐。珍梅,去把家裏最好的茶葉拿出來。”

“大嫂您不用忙,我們不渴。”

一時間,徐丘林家因為幾位大老闆的到來而忙亂了起來。徐蔓蔓站在一旁不吭聲,看著看著,她噗嗤一聲笑出來,然後又抿緊嘴,弄得她爹媽一頭的霧水。徐丘林兩口子本來就一頭霧水了,這下更糊塗了。

“爸、媽,我老闆是來找小叔的。”徐蔓蔓終於不準備再折騰她爹媽和兩位老闆了。

魏海中上前握住徐丘林的手說:“大哥、大嫂,我和蘇南、邵北都是小河的學長。這說來也真是巧,蔓蔓就在蘇南的公司上班,一聽蔓蔓的小叔是小河,我們就趕緊過來看看他。好多年沒見他,我們都很惦記他。”他不敢自作多情地以為這人仍把他們當朋友,仍把他當兄長。

“啊,哦,原來你們是小河的學長啊。”徐丘林看一眼剛從廚房洗了手出來,也不說話的顧溪,握握魏海中的手:“真巧,我家蔓蔓竟然在小河學長的公司上班,真是巧。”夫妻兩人的眼睛忍不住就要往喬邵北的臉上瞟,那張臉和陽陽樂樂的太像了!

顧溪這個時候開口了:“蔓蔓,去洗洗臉,不然明天睡起來臉疼。”然後他從莊飛飛手上拿過那四袋餃子,對手足無措的李珍梅說:“大嫂,他們都還沒吃飯,麻煩大嫂把這些餃子熱熱。”

“哎哎,好,好。”李珍梅接過餃子,快速進了廚房。顧溪的事情是徐家每一個人心上的迷,這回突然來了三個大人物說是他的學長,還有一個跟陽陽樂樂那麼像,李珍梅和徐丘林再傻也能嗅出點異樣來。

招呼三人坐下,徐丘林看向莊飛飛,莊飛飛馬上自我介紹:“我叫莊飛飛,是蔓蔓的同事,伯父您叫我莊子就行了。”

女兒的同事?還叫女兒蔓蔓!徐丘林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莊飛飛,顧溪也多看了他幾眼,帶著對某種身份男士的審視。莊飛飛大大方方地任“長輩”審查,對徐蔓蔓說:“蔓蔓,去洗洗臉,一會兒跟我去車上拿書去。”

想到給弟弟的書,徐蔓蔓勉強道:“我去洗臉。”說著她轉身就上樓,這下子徐丘林又多看了莊飛飛幾眼。

“別忘了多加件衣裳。”莊飛飛很細心。

“知道啦。”徐蔓蔓有點粗心。

“嗬,嗬嗬……”徐丘林幹笑兩聲,看了眼顧溪。

顧溪又不禁上上下下多看了幾眼莊飛飛,帶著點滿意地說:“坐下吧,喝點熱水。”

莊飛飛坐下,不敢看老闆的臉色,他恐怕是唯一的一個能令顧溪和顏悅色的人了。屋裏的暖氣很足,顧溪摘下帽子,脫掉棉衣,沒有看到幾個人神色的震動,但是徐丘林看到了。他給四人倒了茶,站起來對顧溪說:“我去看看你嫂子弄好沒有。”

“嗯。”顧溪知道大哥是要去躲一會兒。

客廳內頓時沒外人了,展蘇南、喬邵北和魏海中盯著顧溪髮絲中的一根根白髮,喉嚨裏好像堵了塊石頭,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莊飛飛捏著手指頭,不時瞧兩眼樓梯,這種時候他最好也趕快離開。顧溪的頭髮稱不上花白,但一根根的夾雜在黑色的髮絲裏也很明顯,刺痛每個人的眼睛。近距離地坐在顧溪的麵前,看著顧溪沒什麼血色的臉,那是遠比照片中還要令人心痛的滄桑。

喬邵北和展蘇南的臉色比顧溪的還要蒼白,顧溪看著他們,神色淡然、心裏淡然、眉眼間是對十二年前那件事的淡然。十二年了,這十二年裏,他要養孩子、養家、照顧老人,要做很多很多的事。他早已無暇去記憶十二年前發生的事。那時候,他十八歲,現在他已經三十歲了。不管十二年前有過什麼恩恩怨怨,隻要不是國仇家恨,誰都會忘掉,都會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