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聽到我了,楚應予的眼皮抬了下,淒楚地望著眼前人。

像個做錯事,期望得到懲罰的小孩。

丁大嬸想了想,說:“小娥是個善良的姑娘,她喜歡你,就想讓你好好活著,開開心心。你的身上發生了什麼,我們不得而知,但江湖人走刀口,不該這麼脆弱。”

“你男人沒死,你當然這樣。”

“死了我也要活得好啊,我死或者他死,我們都說好了,另一個都要好好活著,哪怕在重新找一個。”

“……那是不忠。”

噓!你少說兩句話吧!你都把剛娶的老婆殺了,有什麼資格說人家老夫老妻啊!小心臉都被打成豬頭!

丁大嬸並不會被少年人的思維輕易帶偏,她隻是好笑地搖搖頭,“這麼赤誠也挺好,我攔得住你一時,攔不住你一世。要死了去陪她,要是在地府見到她,你要說什麼?”

楚應予怔住了,似乎沒想過這個情況。

人死魂離,去了陰曹地府,還沒過孟婆橋,要是再見麵,那還挺尷尬。

“她要我活著。”

他喃喃自語地說了出來,泛紅的眼眶又流下一行清淚。

對嘛,我是希望你活著的,不要尋死覓活,最好是擺脫八重宮的控製,真真正正地為自己活下去。

貢獻了驚天一耳光的丁大嬸深藏功與名地牽著來福離開了,乖狗狗一步三回頭地看著楚應予,嗚嗚地吠了兩聲,也像在安慰曾經的主人。

我敬佩地目送丁大嬸遠走的背影,隨後看向左臉腫得老高的人。

伸手去戳戳那鼓包,手指穿透而過,我卻還是象征性地又戳兩下。

像是想到了什麼,楚應予去了我的房間,翻箱倒櫃的,找出了那些藥酒。

我生前可是將這些藥全部收納好了,跌打酒、外傷藥、止血藥、紗布繃帶都在裏麵。

給臉上的腫塊和手背抹了藥酒,他站在空蕩蕩的房裏,看著我睡過的床。伸手輕撫過有了些灰塵的被子,莫名其妙的,楚應予躺在了我的床上。

覺得缺少了點什麼,他又起身,去了自己的房內把冰棺扛過來了,然後將冰棺並排放在床旁邊。

他摸了摸屍身的臉,安詳地再次躺回我的床上。

我:“……”

在大哭大鬧以後,他似乎迎來了嬰兒般的睡眠。這到底是心裏毛病好了,還是加深了,我也不太確定。

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此後,楚應予恢複了往日的樣子,每日給我的身體擦拭,然後去澆菜種地,買我喜歡吃的糕點供奉,然後自己再吃掉。

他做飯還是做兩人份的,從不少我的那份,詭異又正常地過著兩個人的生活。

而我也開始了一種魔幻的修仙模式,每天都有種自己的靈魂在茁壯成長的感覺。我回想先前能夠讓楚應予聽到呼喊的操作,以及拿到龍鱗劍的情況。

排除掉神兵利器本身的劍氣靈性,是否我也可以再次成長,最後回到身體裏?

既然決定暫時不回現代,那一定要把這裏的事情給好好了結!

還好,就算小鰥夫每天都在正常、不正常的中間遊走,他也沒有對著我的屍身做出少兒不宜的事情,節操還是保住了。

我有時候還會跑去老大夫的醫館,想去看看張珊的情況怎麼樣,這倆師姐弟也是一片愁雲慘淡的樣子。

其實張珊還好,情緒不好的是蕭若隱。

老大夫說如果能請到烏雲染,這位藥王的關門弟子,可能張珊還能有救,現在隻靠著他自己,隻能盡量吊著她的命了。

蕭若隱陰沉著臉和老大夫又去藥房討論醫治方案了,我則是帶著一種同病相憐的惋惜落在了張珊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