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
他覺得自己不該輸的,因為在他的預想中,至少也該是同歸於盡的結果。
但楚應予不知為何,遲緩的身手忽然有了銳氣,那不是尖銳的殺氣,而是一種找到希望的振奮,盡管隻有一刹那。
龍鱗劍被楚應予隨手一丟,死不瞑目的歐陽擎君睜著雙眼望著天空,已然沒有了氣息。
將令牌給搜尋出來,楚應予拿著信物去調動教內的教徒。
魔教教主被殺,教內頓時炸開了鍋,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來攔楚應予的路。聰明的護法們甚至簇擁了上來,主動幫助打撈寒冰玉,找來能工巧匠打造冰棺。
六天,楚應予帶著冰棺回到了桃花村,他這些天根本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我懷疑他已經到了人類的極限。
丁大嬸和龍大叔把來福照顧得很好,至於我的屍體,居然沒有一絲腐敗的跡象,不知道是不是老大夫開的藥水特別好用。
畢竟現在是春末夏初的時節,屍體不應該這麼新鮮的。
我懷疑我的身體目前處於一種假死休眠的狀態,可我的靈魂又回不去身體裏,這就很尷尬,明顯是謝絕訪問!
總之,當楚應予將我的屍體抱入冰棺後,我鬆了口氣,有種陪他鬧完一回的感覺。
是否該離開了呢?
眼前的那道白光依舊在閃爍,像是指引著方向的燈塔。
冰棺裏的我還穿著嫁衣,神態安詳地躺在裏麵,我真美。
如此感歎著,我又在半空中飄了一圈,去揪楚應予的發梢,他還是一無所覺的樣子。
啊!他嘴巴動了,開始說話了!
“我以為我會死。”
第一句話就這麼不吉利,不愧是你。
楚應予癡癡地看著我,又說道:“我出劍比他出掌慢了一分,可在那個時候,我好像聽到你在喊我。”
我驚呆了,是啊,我在喊你,你聽到了?
“楚應予楚應予!大憨批!”嚐試著在他耳邊狂轟濫炸,我聒噪地像田裏的青蛙。
然而他一無所覺。
什麼嘛,這時靈時不靈的第六感。
試了很久都沒有回應,我的希望又落空了,還想和他道個別呢。總不能日日夜夜看著他守著屍體吧,又不是守墓人。
楚應予就這麼守在冰棺旁邊,一天過去了,一夜又過去了,累了倦了就趴在冰棺旁邊休息一小會兒,然後驚醒。大概不想讓自己活活累死餓死,他開始嚐試正常人的作息。
隻不過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還是守著屍體。
說真的,我這麼看著他,都覺得折磨人以及無聊。
偶爾也會飄去丁大嬸家看看來福,長勢喜人,送出去也好,看楚應予現在這狀態,也不是能養狗的樣子,免得變成第三個受害者。
我看到蕭若隱和張珊了,就在老大夫的醫館裏,看起來是長住的樣子。
不知道張珊的內傷怎麼樣了,也算有緣分,我便穿牆過去看了看。
剛探頭進去就聽到了咳嗽聲,半臥在床榻上的女子沒有了往日的精力充沛,麥色肌膚都顯不出幾分健康之態。
她長籲一口氣,看著蕭若隱端來的藥,露出了抗拒之色。
“不想喝。”
“不喝怎麼好,你是三歲小孩?”
“喝了也不會好,你比我更清楚。”
“喝!就是灌也要灌進去!”
“謀殺師姐哦!”
“……”
眼看著蕭若隱臉色奇差無比,想耍賴的張珊隻得接過藥,捏著鼻子都喝了,青年的麵色這才緩和了點。
“桃花村雖然安全,但也閉塞,這都多少天過去了,不知道楚應予贏了還是輸了。”
張珊忍著身體不適,拿了兩個甜棗往嘴裏塞,邊吃還邊憂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