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孫永金的話,王品知道,自己的一路奔波沒有白費,一旦獲得大明的正式冊封,對於那些殘存的明軍,是非常具有號召力的,特別是在騰越大捷,這樣的烘托之下。不過,他並沒有就此退下,而是繼續說道,“殿下,在滿清精銳還抽不出時間來對付我們之前,其實我們還可以……”
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開地圖,把手指指向緬甸,然後說道,“緬甸之兵羸弱不堪,而且緬甸王平達格力真正能控製的主要為阿瓦一帶,其他郡縣隻是視他為共主,實際上都是自理財政,各有一套兵馬。若是我軍能夠攻破阿瓦城,緬甸將措手可得。”
孫永金聽著他的話,微微點頭,這個時代,還不存在著民族國家這樣一個概念,而且緬甸很可能真的如王品所說,其他的郡縣隻是屈從在阿瓦城下,並非像大明一樣,乃是朝廷選派的官員。因此,這時的緬甸國與其說是一個國家,倒不如說是一個國家聯盟。
所以,聽到王品的話也是心動無比,何況緬甸本來就是大明的領土,獨立出去也就是嘉靖年間的事情,現在收回來,也不是不可以。
就在這時,白文選也來到這裏,滿臉都是笑容,很久沒有這麼暢快的打過仗了,看見孫永金,就大聲的喊道,“孫兄弟,咱們何時攻打大理,想不到張國柱那人也挺有意思,居然還給我們留下這麼多糧食,這樣倒也不用為糧草擔心了。”
孫永金也是笑著說道,“鞏殿下,來得正好,這位就是王品,也是我派往緬甸的使者。”
白文選聽著這句話,立刻就是眼前一亮,忙對著王品問道,“陛下現在可好。”
“身體倒還健朗,隻是生活艱苦,有難以為繼的可能。”王品答道。
白文選一陣歎息,然後問到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陛下何時回到滇西。”
一直以來,白文選和李定國都認為隻有迎回永曆,才能重新鼓舞起大明殘軍的鬥誌,所以才會不遺餘力的數次入緬。此時,白文選的問話,恰恰體現了他的這種思想,也極其的符合這個時代。
王品聽見白文選的問話,忙不迭的答道,“鞏殿下,陛下要回到滇西恐怕還要費一番功夫。”
白文選微微一怔,問道,“為何?”
看著這個南明的重量級將領,王品咽了一口唾沫,娓娓道來,“初時緬甸王對待陛下一行人還稍有善意,但隨著清兵在雲南的勢力日益鞏固,緬甸王對待陛下的態度也就越差,如今更是將陛下圈禁起來,輕易不讓與外人接觸。如果不是扮作商人,恐怕我連見到陛下一麵都不可能。”
白文選怒目,憤懣的說道,“緬甸王膽敢如此,我這就帶兵前去迎回陛下,看他平達格力放是不放。”
對於南明來說,永曆可是一個大招牌,緬甸王此舉,相當於是在挑逗李定國和白文選這些人的神經。對於明朝殘軍來說,永曆或許做不了什麼,但卻是他們繼續戰鬥下去的精神支柱。白文選清楚這一點,李定國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在曆史上,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前往緬甸,要把永曆迎回來。
如今,孫永金也是非常的清楚這一點,於是對著王品說道,“平達格力實在可惡,咱們不能容忍他如此肆意妄為,現在,永昌就在我們手上,是該到了把陛下迎接回來的時候。”
聽到孫永金也是如此讚同的話,白文選心中大喜,他手上雖然還有不少兵馬,但是卻遠遠不如孫永金兵馬精銳,因此,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迎回永曆的機會就大了不少。
這時,孫永金又是說道,“不過,大理也不能不打,咱們不能讓吳三桂如此輕鬆的收拾了雲南,然後全力對付我們。”
聽到這裏,白文選也稍稍顯得有點為難,不過他知道,孫永金既然把話亮出來,定然是有了主意,於是細細的聽著他接下來要如何說。
孫永金微微一笑,說道,“雖然我們不能抽調主力前去迎回陛下,但是,我們不是有著那麼多的俘虜嗎,他們中間有不少人都是剛剛投誠過去的,對大明多少還有點忠心,把他們整編起來,以信得過的軍隊來監視,然後投入到入緬的軍隊中去,逼迫緬甸王把陛下給交出來。”
白文選聞言,也是心中一動,說起來馬寶同他也是好友,若是整編俘虜,確實可以瞬間獲得一支強大的軍隊。而且身處緬甸這種地方,那些整編軍即使想要叛亂,也是不可能的,因為孫永金的主力部隊就堵在滇西之地,他們想要回家,就得從這裏過路。
於是忍不住歎了一聲,“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