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行了行了,大家別討論他了。”
大家又說了幾句,漸漸地把話題轉到其他上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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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絢回到酒店房間,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從浴室出來一接觸到外麵的冷風,他右腿突然有些發軟。他扶著門歇了歇,然後一瘸一拐地挪到床上去。s市在南方,z市在北方,他想可能是有些不適應氣候的轉變。他坐在床上按腿,希望可以緩解一些。
剛按了一會兒,外麵又有人敲門。
江絢煩不勝煩,他剛決定這次不管外麵怎麼敲他都不會開,就聽見外麵的人喊:“小江?你在裏麵嗎?”
是白平。來“陪他聊天”了。
江絢歎了一口氣,認命地下了床給他把門打開。
白平看見他一愣,“你穿這麼少?”
江絢搖頭,“沒事。”
白平笑著往裏走,“這樣看你也沒有胖多少,還是那麼瘦。”
他路過江絢的時候,江絢從他身上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味,是江絢討厭的那種味道。他意識到白平可能喝醉了,於是又為自己擅自開門懊惱。
白天沒來得及仔細看,現在從背後一看白平,才發現他才是真的胖了幾圈不止。一個稍微自律一些的舞者都不會縱容自己到這個地步。在江絢還在z大附中的時候,白平很有名,他長相俊美,身體儀態各方麵也像教科書一樣,江絢一時很難把曾經的白平和現在眼前的這個人重疊在一起。
白平在椅子上坐下。
他看了一轉酒店的環境,突然笑了笑,“我還記得幾年前我和你去外地比賽,那個時候學校給訂的酒店可比這個差遠了,有一張床還是壞的,你還記得嗎?”
江絢在床的一角坐下,“記得。”
“學校太摳了。”白平抱怨道,“虧我們還給它抱一座金獎回來。”
他陷入回憶中,“我記得有個人臨上場前還來挑釁我們,結果他自己表演的時候摔了一個大跟頭,哈哈哈哈哈......”他笑了一會兒,眼淚都笑出來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我知道很多人都不理解我,明天來參加婚禮的人有幾個人是真心祝福我的?他們都覺得我瘋了,怎麼會突然要放棄在這裏的一切。”
江絢安靜地看著他。
“小江,你也是這樣想的,對嗎?”他不等江絢回答,“你不用著急否認,不說你了,連我自己都是這樣想的。如果讓我現在穿越回幾年前告訴那個時候的我自己這個消息,我肯定會被我自己當成瘋子。”
“小時候,”白平一揮手,“我第一次接觸到舞蹈,那個老師就對我媽說‘這個小孩有天賦,你們可得好好培養’,然後我的整個童年、少年、青年,全在跳舞,全在。我練廢的鞋子都可以堆滿一個屋子了。我喜歡跳舞嗎?”
他頓了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隻是被逼上了這條路。”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不信你去問,小江,你去問,你問問現在附中裏的學生,有沒有人是真心熱愛它,願意為它付出一切哪怕血本無歸的?”
江絢抬頭望著他,白平被他眼裏的東西狠狠一刺,“你不會要告訴我,你是真的熱愛吧?你分得清楚什麼是習慣什麼是熱愛嗎?”
他做了一個休止的手勢,“好,就算你是真的熱愛。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是靠熱愛吃飯?每個人都在做自己熱愛的事?那些大學裏的學生每一個人都學到了自己想要的專業?”他情緒越說越激動,越發語無倫次起來。
江絢站起來,“師兄,你喝醉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白平昂著頭,突然就開始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