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溫棋故意插了一句:“娘您就不管管我?”
李夫人回頭看了他一眼,“管你什麼,你從小到大跑得還少麼。”
這卻是實話,李溫棋隔三差五到處浪,已經不是新鮮事兒了,家裏人也都習慣了,知道他是個慣常跑江湖的,哪有閑工夫問他吃好喝好。
“果然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兒。”李溫棋一聲長歎。
李五哥笑著搭住他肩膀,“這有什麼,哥哥疼你!”
李溫棋一副肉麻不已的表情,連忙退開了三四步。
“嘿,還嫌棄我,你小時候尿布都是我換的。”
“大哥說這話還成。”李溫棋笑著瞥了一眼五哥,“咱倆互相扔尿布倒是有可能。”
眾人一通笑鬧,倒是誰也沒有先開口問葉滿的身世查找得如何。眾人一致覺得,隻要葉滿跟著李溫棋回來,是他們家裏的人,是貴族還是草民都無所謂。
飯間,眾人也是說說笑笑,隻管招呼葉滿吃喝,問了她許多在西域的見聞。
葉滿也沉浸在家人環繞的氣氛中,西域之行也是精彩異常,家裏人不問她也就想不起來說身世的事情,又想著李溫棋或許早就告訴了大家,所以彼此心照不宣,不必刻意提起。
夜裏,李溫棋安頓葉滿休息了,才去書房與父母詳談。在座的還有李大哥,他是長子,兒子都十來歲了,自然心性沉穩,遇事也不會衝動。
所以李溫棋覺得告訴大哥,也多個商議的對象。
至於其他哥嫂,一來他們也並不在意葉滿的身份,二來也是李溫棋考慮到,葉滿的身世還是越少人知道越能保密。倒不是不信任家裏人,隻是這事關係重大,若能永遠埋著才是最穩妥的。
李老爺深以為然:“如此隻說沒找到便罷,也省了許多事。”
“隻是中原與大曜是邦交,國君大臣之間以後少不得要往來,此地亦有西域的商客,滿兒跟她哥哥是同胞兄妹,如此相像,怕不是長久之計。”李大哥思慮一番,還是不免顧慮。
李溫棋道:“這也好辦,方先生已經將易容術教給了夏哈甫,滿兒這邊我也會注意。左右她以前嫌少出門,以後警醒些便是。再者十來年都如此,總不至於就在此時暴露。”
“說是這樣說,這事非同小可,千萬不可掉以輕心才是。”
比起來這些事,李夫人一直在暗自抽氣,如今也是不可置信,“滿兒還真的是西域的小公主?那這可太尊貴了,嫁給溫琪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麼!”
“……不知道滿兒身世之前,您不也一樣這麼認為。”知道自己親娘對兒子的嫌棄,李溫棋已經習慣如常了,這個“牛糞”他也不是不能接受,雖然不好聽了些,可有養分不是。
李老爺和李大哥均撫額憋笑,李溫棋看他娘感慨聲不斷,稍微警惕了些,道:“就算我是牛糞,您老可不許興棒打鴛鴦那一套!”
“倒也不至於。”李夫人想了想,總有些奇妙,“就是這身份實在太懸殊了些,滿兒的親哥哥居然還是一國之君呢,這麼算下來,我們不也算皇親國戚了?”
李老爺笑道:“這個皇親國戚可算不到咱們這裏頭去,你放在心裏也就罷了,可別真拿出來炫耀,不然可要被當成亂臣賊子。”
李夫人斜了他一眼,“我是那麼沒眼色的人麼!”
“總之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兀克雷將軍那邊也覺得讓滿兒在平常之家有個安穩的生活最好,我也跟榮崢商量過了,把他們家在西域的珠寶玉器生意接手過來,往後帶滿兒走動也是個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