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沒有讓你保證他在公司坐班?”霍勳問。
“有。”丁以楠道。
“我不管你休不休假,”霍勳道,“讓他明天來事務所上班。”
果然美好假期什麼的都是假象,社畜就沒辦法將工作和生活好好分隔開來。
翌日早晨,霍執瀟家準時響起了夜後詠歎調。
丁以楠來到廚房,拉開熟悉的櫥櫃抽屜,但這時他發現抽屜裏的景象跟他記憶中不太一樣。
原本常穿的圍裙不知去了哪裏,取而代之的是三條嶄新的動物圍裙。一條貓貓、一條兔子、一條狐狸。
三條圍裙都是莫蘭迪色係,跟之前菜場隨處可見的格子圍裙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丁以楠也不知霍執瀟哪裏來的閑心,連他本人不用的圍裙都要換成符合他審美的東西。他從抽屜中隨手拿出狐狸圍裙穿上,接著開始做起了早餐。
不多時,唱片機的聲音消失,客廳裏響起了趿拉拖鞋的腳步聲。
霍執瀟沒有去冰箱那邊,而是徑直來到丁以楠的身後,從背後抱住他,懶洋洋地掛在他身上道:“你怎麼在這兒?”
丁以楠心平氣和地將手中的煎蛋翻了個麵,淡淡道:“去洗漱。”
惡作劇沒有帶來預期中的效果,霍執瀟似乎感到有些無聊。他退到一側,一手撐在台麵上,打量著丁以楠道:“你在生氣?”
生氣倒沒有,但怨氣肯定是有的。丁以楠麵無表情道:“沒有。”
霍執瀟又看了丁以楠一陣,扔下一句“狐狸很適合你”,接著離開去了衛生間。
等霍執瀟洗漱回來,丁以楠已將豐盛的早餐擺放在了餐桌上。
他取下圍裙,對霍執瀟道:“吃了飯去事務所上班。”
霍執瀟拉開椅子坐下,問道:“你不休假了嗎?”
“我休假。”丁以楠道,“你去上班。”
“不去。”霍執瀟立馬道。
丁以楠頭疼地呼出一口氣,勸道:“三陽村的項目才剛剛開始,你老休假算是怎麼回事?”
“我在家裏畫圖。”霍執瀟道。
“那為什麼不去事務所呢?”丁以楠道,“事務所環境好,電腦配置也高,比家裏方便。”
“丁助,”霍執瀟抬起眼眸,略微不耐地看向丁以楠,“我說了,不去。”
丁以楠隱約察覺到霍執瀟的情緒不太對勁,他抿了抿嘴唇,問道:“為什麼?”
“不想去。”霍執瀟重新垂下眼眸,專心吃起了早餐。
丁以楠的心裏閃過一絲怪異的感覺,下一瞬間,他忽地好像明白了霍執瀟的想法。他不再勸霍執瀟去上班,而是拎起新鮮的廚餘垃圾道:“我去樓下扔個垃圾。”
把垃圾袋扔進待單元樓外的垃圾桶裏,丁以楠花了一分鍾的時間做好心理建設,接著撥通了霍勳的電話。
“霍總,是我。”丁以楠道,“霍師今天不想去上班。”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來,丁以楠幾乎可以想象霍勳皺起眉頭的樣子。果然,霍勳冷冷的聲音傳來:“你現在是在問我解決辦法?”
“不是。”丁以楠道,“藍點獎的事您也知道,霍師心裏肯定介意。本來事務所裏的同事就不太看好他,所以……您再給他幾天時間,讓他緩一緩吧。”
霍執瀟沒有說他為什麼不想去上班,但丁以楠多少還是能夠猜到。如果他沒有休假,那至少霍執瀟身邊有個人作陪,去事務所也不會太過難堪。
但問題是丁以楠還在休假中,讓霍執瀟一個人去事務所麵對那些閑言碎語,其實丁以楠也不樂意自家老板遭受這種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