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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裏安靜得有些詭異。
暮夕隻是安靜地看著她，臉上微笑的弧度不變，好像在等待著她反應過來似的。
“然後呢，還有什麼？”初晴終於回過神來，她努力地保持著聲音的平穩。
“這些骨折發生的時間集中在大概十多年前，大概是在三個月之內同時發生的。除了肋骨骨折和小腿骨折比較嚴重之外，其他的都應該對他如今的生活沒有太大影響。所以我懷疑，他應該是遭受過一段時間的虐待。”暮夕靜靜地說著，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不帶任何情緒。
初晴忍不住朝床上的季子彥看了過去，神情很是複雜。
氣氛又重新陷入了一片安靜。暮夕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語氣柔和得想一片羽毛輕輕飄落到她的心上，“去休息吧，這裏我照看著就好。”
初晴抬起頭來，暮夕的眼神裏帶著絲絲笑意，好像盛滿著所有的溫柔與安慰。
她微微斂了斂心神，“知道了，那我走了。”
這一夜，她不知道心裏都在想些什麼，隻覺得好像腦海裏已經繞城了一團糾纏不清的線，而她沒有力氣去理清這一切。
迷迷糊糊過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當她準備和子彥重新回到現實空間的時候，暮夕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身後輕輕響起，“初晴，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有任何壓力。我永遠支持你的決定。”
初晴愣了愣，臉上的表情慢慢堅定了起來，“我記住了。放心，我不會忘記那些過去，永遠也不可能忘掉。”
當季子彥悠悠轉醒的時候，初晴正歪倒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皺著眉，好像睡得有些不安穩的樣子。他輕輕地笑了笑，雨已經停了，天空藍得讓人心醉，空氣中彌漫著花草的清香，帶著濕潤的泥土的味道。
他突然覺得內心一片安靜，“初晴。”
“嗯。”她在他的脖頸處蹭了蹭，不滿地換了個睡姿。
季子彥呆滯了一會兒，突然覺得自己的情緒產生了一些讓自己無法控製的改變。他的神色冷了下來，許久，他才重新揚起一縷笑容，輕輕地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胳膊，伸出手輕輕推了推她，“醒醒初晴，天亮了，我們該回去了。”
“嗯。”初晴有些低啞的嗓子帶著長長的尾音，竟然拖出了一絲魅惑的味道。終於，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正準備抬起頭，“啊！”
“怎麼了？”
“脖子快斷掉了。”她單手捂著脖子，左右扭了扭頭，幾乎聽到了骨頭發出來的啪啪聲。要知道，她為了不讓眼前這個人起疑，可是提前了好幾個小時就離開她柔軟的大床，和他以這樣一個扭曲的姿勢坐在了這裏，後來居然迷迷糊糊的以這個姿勢睡著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沒怎麼睡好的緣故。
子彥輕笑著把手放在了她的脖頸處幫她緩緩輕揉著。初晴任憑著他的動作，靜靜地望著天空。
“不知道衣服是不是已經被夜風催幹了，你應該不是很舒服吧。我們快點回去吧。”
“嗯。”初晴笑了笑，看著天邊的彩虹輕聲說了句，“真美。”
天邊，在朝陽微紅的光線裏，一個弧形的、半透明的彩虹浮現在暗雲中間，斑斕的顏色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