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低空飛過的蝙蝠群扇動著空氣的氣流帶來一股滿是腥味的風,越前龍馬墨綠色的發絲被吹著往後又垂落。

越前龍馬想拉住荒井將史這個白癡質問荒井之前做的承諾去哪裏了,為什麼不帶著二階堂真知理一起跑出來,他就是這樣做前輩的嗎?他剛剛還在大家的麵前大言不慚地說會好好照顧低年級的後輩,竟然就這樣把二階堂扔下來一個人跑出來了,他知不知道留一個女孩子在烏漆嘛黑的地方二階堂會有多害怕?

少年伸出去的手擦過荒井將史的運動衣衣擺,他還沒攔住荒井,便又聽見二階堂真知理的大叫。

越前龍馬因為少女的驚恐不安而心亂如麻。

荒井將史撞開越前龍馬想要橫攔住自己的手臂,頭也不回地往洞口外跑去。

她在密閉的空間裏回彈的大叫讓他的思維被毛線包纏,解都解不開。

……二階堂在哪裏呢?為什麼隻有一條路他卻無法找到她?

一直隱忍著的憤怒和裹上四肢的無力感醞釀著發酵,兩種情緒在他的身體裏撞來撞去,像是衝破瓶塞的氣體一樣爆發了。

他的思緒變得混亂不堪,盯著幽暗陰沉的洞穴嘴唇的肌肉都抖動個不停。

越前龍馬大聲呼喊她的名字:“真知理——!”

拜托了——

讓他的聲音傳遞到她的耳邊。

讓他出現在她麵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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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堀尾聰史認識越前龍馬以來自己的好基友第一次叫對方的名字,而且還是個女孩子。

和越前國中同班同社團三年,上了高等部也一樣,放課一起去小賣部,午休一起吃中飯,周末還約著一起去街頭網球場打球,他都沒見越前要好地管自己叫聰史。

當越前龍馬蕩氣回腸的‘真知理’從岩石的縫隙間消逝,他聽見二階堂真知理弱氣的應答聲:“我……我在這裏……”

她的回答裏還夾雜著隱隱的抽泣,肯定是哭了。

比賽中求勝的意誌都沒此刻想要找到二階堂真知理的意願那般強烈,越前龍馬舉著手電筒朝黑暗深處跑去。

二階堂真知理正雙臂抱著肩渾身縮成一團靠著牆壁。

她在發抖,渾身都在發抖。

手上拿的東西變成了多餘的存在,越前龍馬一抬手扔掉了手電筒。

塑料的手把式外殼砸在地上和筒身分離,發光發亮的圓形設備在地上左右翻滾,裂開的鏡頭閃爍了幾下,打在地上的照明燈慢慢變暗。

越前龍馬掄直了胳臂將二階堂真知理一把拉進了自己懷裏。

二階堂真知理鼻頭一酸,壓抑著的淚珠大顆大顆地滾落。

她一直告訴自己要冷靜,洞窟裏隻是暗一點而已,要相信科學,這個世界上沒有鬼怪也沒有幽靈,隻要勇敢一點可以走出去的。

但當越前龍馬帶著光出現在她麵前時,真知理克製不住地眼睛脹痛。

熟悉的氣息像是在她周邊築起了銅牆鐵壁,哪怕被越前龍馬扔掉的手電筒壞了,隻要他人在她身邊,她就已經安全感爆膨了。

“沒事了,沒事了……”越前龍馬笨拙地摸了摸壓在自己胸膛上的腦袋:“我來了,不要害怕……”

他鮮少安慰人,女生的眼淚對他來說麻煩的要命,可胸`前浸濕他T恤的眼淚滾燙得讓他整個人都哆嗦。

追上來的堀尾聰史看著掉在地上光線黯淡,最終閃爍了兩下徹底歸於壞掉的手電筒,又看了看陰鬱的墨色中抱在一起的兩人皺了皺眉頭。

常年的網球夜間訓練讓他的夜視能力很不錯,作為正選的越前龍馬就更牛逼了,所以說越前為什麼不把手電筒給他保管自己跑去抱二階堂……搞得現在三個人等會兒出洞窟都沒手電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