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傷勢太重,沒法過來嗎?

容祁心生擔憂,想去找裴蘇蘇,可走到女弟子居住的地方才想起來,他根本不知道她住在何處。

放眼望去,幾乎所有院子都是空的,整片天地都寂靜無聲。

或許她此時並不在宗門裏。

容祁隻能拍拍身上的雪,沿著原路返回。

雪地裏留下一排腳印,很快便被大雪覆蓋。

第二天容祁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床邊多了一盒藥膏和療傷丹。

從那之後,每天他床頭都會多出一些對療傷有益的東西,但裴蘇蘇本人一次也沒有出現過。

容祁這才明白,她好像生氣了。

他皺眉,握緊手裏的丹藥瓶。

心中思緒複雜,有些無措,有些緊張,又有些其他很陌生的感受。

她會生氣,是因為擔心他嗎?

容祁舔了舔幹澀的唇,無法形容自己這一刻的複雜感受。

他獨自坐在空曠安靜的屋子裏,聽著自己一下比一下重的心跳聲,微皺起眉,墨眸失神地望向窗外的夜色。

這麼熱鬧的時節,所有人都在闔家團聚,隻有容祁一個人待在住處,著實顯得太冷清了些。

他不知要怎麼聯係裴蘇蘇,便試著熬夜不睡,想等她出現。

可不管他怎麼堅持,到了半夜都會自動睡去。

讓他這個沒有靈力的凡人昏睡,對於弓玉來說,隻是動動手指的事情而已。

容祁還試著在紙上留下道歉的話語,壓在桌上,這樣如果裴蘇蘇過來,就一定能看到。

可第二日醒來,紙依然好好地放在原處,她並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沒能求得她的原諒,容祁的一顆心不斷下墜,臉色一日比一日蒼白。

傍晚時分,外麵忽然飄起了大雪。

擔心她過來的時候不方便,容祁拿起掃把,開始打掃院子門前的雪。

這天晚上,有幾個從外麵回來的醉酒的內門弟子,路過此處,看到正在掃雪的容祁,借著酒勁開始胡言亂語。

有人大著舌頭說道:“嘿嘿,你小子長得挺標致啊,多少靈石一夜?”

他的同伴見到容祁,也瞬間兩眼放光,綠豆大小的眼裏浮現出猥瑣垂涎的神色,“喲,這是新來的貨色?先陪老子玩玩啊。”

“還分什麼先後,咱們幾個一起上得了,那才有意思,是不是?”有個師兄色眯-眯地伸出胖手,朝著容祁臉上摸去。

容祁迅速側身躲開,眼中浮現出濃濃的戾氣和嫌惡,正欲出手。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扔來幾塊小石頭,砸在那幾個弟子頭上。

“誰?誰砸老子?”醉酒的弟子捂著頭上的包,四處張望。

容祁抬眸,一眼就看到,光禿禿的樹梢上,站著幾個栗色的小鬆鼠,尾巴蓬鬆,眼睛很靈動。

它們手裏拿著石頭和鬆果,一下下地往那幾個弟子頭上丟,毫不客氣。

“該死的小畜生,居然敢扔老子?”

醉酒弟子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罵罵咧咧地朝著那幾個小妖走去。

隻是小妖身形靈活,他們不僅追不到,反倒還被石頭砸得鼻青臉腫。

後來那幾個弟子一出院子門,就遇到了門派的管事,全部被趕回了住處。

他們走後,容祁走向樹上的鬆鼠,最後在離它們三步遠的地方停下。

有隻小鬆鼠甩了甩尾巴,看向同伴,“王夫在看我們誒。”

“他是不是有事要說啊?”

小鬆鼠妖之間的交流,容祁並不能聽懂。

他也不知道,它們能否聽懂他的話。

但他實在沒有其他辦法了,隻能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