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也湊過來仔細地瞧:“低一點,瞧著要更靈動一些。”
虞幼窈頓時,有一種受到認同的歡喜,不覺就笑彎了唇兒:“我也覺得這樣更好看一些,就這樣簪。”
一邊說著,她已經迫不及待地,緩緩將定情簪,由下而上地插發入髻。
乍眼一瞧,仿佛一支花枝,向下垂引,朵朵杏花,就像綻放在她的烏發間,豔態芳柔,美不勝收,顆顆步搖珠錯落有致,長短不一地垂落在耳際、鬢邊,最長的紅色墜珠,輕盈地拂過麵頰,襯得她芳容清肌瑩玉,白璧無瑕。
虞幼窈輕輕地撥弄了兩下,耳邊的步瑤珠子:“真好看。”
夏桃嘴巴快,張嘴就誇讚道:“這可是殿下親手為小姐做的簪子,奴婢瞧著,就跟從樹上折下來的真花一樣,鮮活又漂亮,”她一臉驚歎,湊到了鏡前,好聽的話不要錢地往外冒:“您瞧瞧,簪子上每一朵杏花的形態都各有不同,每一瓣花瓣,形狀都有細微的層次變化,花瓣纖薄如紙,這麼薄,也不知道是咋樣雕出來的……”
她一邊說,一邊驚歎連連,就連春曉也湊了過去:“真的哎,花瓣上麵竟然還有瓣紋、折褶,你看花瓣上凸起的一點,像不像一顆晶瑩的露珠?不仔細瞧,我還以為是真的……”
兩個丫頭,一驚一乍地,好像沒見過世麵似的,倒讓虞幼窈有一種,想要將定情簪取下來,再仔細瞧一瞧地衝動。
她之前都沒瞧得這樣仔細。
虞幼窈打開了妝盒,挑了一支紫黛。
蘭花指輕撚著黛筆,細細地在眉間描繪,規矩的細眉,到了尾端時,卻突兀地上翹了些許。
頓時,清盈的眉目間,又多了幾分婉轉。
這種眉黛,是一種隻有西域才出產的紫貝殼,磨成粉後,加以調製,顏色似黛似紫,淡描在眉間,更顯細眉娟柔,宛如雲山霧罩,輕煙柔曼,透出了朦朧意態,顯露出了女兒家,柔情似水的一麵。
因為太稀少,她平常都舍不得用。
虞幼窈左端右詳,彎著唇兒問:“好不好看?”
見小姐難得,作了一副女兒家的情態,春曉和夏桃捂著嘴兒直笑:“您這話,就該問殿下去,奴婢們哪兒能猜到,殿下的心思呢。”
虞幼窈俏臉微紅,卻是輸人不輸陣:“誰要問他了,我又不是專程為了他打扮,我這叫顧影自照,孤芳自賞,懂不!”
夏桃忍俊不禁:“對對對,隨您怎麼打扮都成,您就是不問殿下,在殿下心裏,您也是最美的。”
春曉也跟著附合:“小姐平時就美得,跟個小仙女似的,這會兒精心一打扮,十分的美貌,再添了二分的光彩,殿下見了,肯定會驚豔不已。”
兩個丫鬟一唱一合,讓虞幼窈麵子掛不住了,唬著臉兒,一瞪眼:“再要胡說八道,就罰你們一人一碗黃連湯。”
便在這時,車廂被人叩響了,發出“叩叩”地聲響。
虞幼窈連忙上前,拉開了車廂的廂門,撩起車簾,彎腰出了馬車,就見殷懷璽正站在馬車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