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1 / 1)

齊思寧也來了興致:“現在竹節裏有竹瀝嗎?一會兒我們也取一些泡茶喝?”

虞幼窈搖搖頭:“大約是沒有的吧,聽說竹瀝是雨後才有的,等下雨了,我便多取一些,給你們送些過去。”

唐雲曦眼睛亮了一些。

宋婉慧連忙點頭:“可是說好了,不能忘記。”

到了窕玉院,幾個人也是大開了眼界。

她們幾家,家世不弱,宅地也是京裏最好的地段,宅子修得也大,都是家裏頭的嫡女,住的院子也是家裏最好的,可比起虞幼窈住的窕玉院,還是差了許多。

窕玉院大不說,還引水入院。

虞幼窈帶著她們進了院子裏,虞霜白和虞兼葭一道走過來,虞幼窈介紹了一道,大家互相見禮,就一起去了花廳。

齊思寧一指牆上的一幅《青梧賦琴圖》,眼睛都直了:“這個幅畫,就是周表哥畫得?”

虞幼窈點頭:“是呢,”她又指了一旁那幅行草,與一幅《春杏圖》:“這些都是表哥的筆墨,我喜歡表哥的筆墨,總纏著表哥送我,表哥拗不過我,便隻好應承了。”

說完了,她連眼睛都亮了。

宋婉慧小小年歲,在外頭已經有一些才名,眼光是有的:“周表哥小小年紀,書畫造詣,堪稱雙絕,我哥哥更擅長書法,倒是沒見過他作畫,他學的是柳體,運筆在心,筆正則心正,閑雲先生當初就是瞧中了我哥哥的字,這才收了我哥哥作弟子。”

語氣裏難免也透了顯擺之意。

齊思寧和唐雲曦聽了,默默吃東西。

他們家裏也有哥哥,在京裏頭也有薄名,可比起驚才絕豔的宋明昭,與不遑多讓的周令懷,差了不止一籌,哪兒能拿出來顯擺了去。

虞幼窈眼神淡了一些,但唇邊笑意不減:“我表哥寫的是王羲之的行書,我現在也在學行書,描的是我表哥的字帖。”

用筆在心,筆正則心正!

可是筆不會騙人,人卻會騙人,到底是不是心正,隻有人心才知曉,哪能從字體上見到真章呢?

她無意將噩夢裏的一切,歸咎在現實中的宋明昭身上。

但,知人知麵不知心。

唐雲曦來了興趣,小聲道:“行書對腕力要求極高,我腕力不行,學得是簪花小楷,”她目光往牆上一瞧,指了一幅字:“那幅字,是不是你寫得?”

是她前幾日,閑著沒事臨了表哥寫的《藥師經》那段:“願,身如琉璃,內外明徹,淨無瑕穢,光明廣大,功德巍巍,身善安住,焰網莊嚴,過於日月,幽冥眾生,悉蒙開曉,隨意所趣,作諸事業。”

虞幼窈險些捂臉,恨不得衝上去將字取下來,轉頭瞪向了春曉:“這幅字是什麼時候掛那兒的?”

春曉笑著說:“前兒就掛上了,表少爺說小姐的字兒長進了不少,特意吩咐我們掛的。”

虞幼窈直跺腳:“表哥怎麼也不說一聲。”

她練了一段時候的書法,雖然也練出了章法,可字兒比起打小就開始練的小姐們,還是有一段差距的。

齊思寧一瞧這字,就知道火候尚淺,是近日才練起來的,但虞大小姐一手行書,行如流水,天質自然,也透露了天賦:“可是顯擺了,行書見風骨,與你一比,咱們的簪花小楷倒是趨於陰柔,空有形貌,失之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