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臉色大變,急切之間竟然咳嗽不止,劉琮一伸手抓住了劉琦的手腕,道:“大哥,這……這真的是你寫的嗎?”
劉琦猛的將劉琮給甩開,因急咳而泛起紅潮的臉龐變得有些猙獰,曆聲叫道:“不錯,就是我寫的,怎麼樣?你是不是要告訴父親殺了我啊!”
劉琮渾身哆嗦,伸手把信拿過來,抽出信紙一點點的攤開,輕聲念道:“黃公若引騎北來,當減蔡氏固權之險,琦願在家父尊前替公一言,與公都督荊州水軍之權,……而內帷一滅,蔡氏無助,必亡於外……,大哥,你這是要讓黃祖帶著人馬趁爹不再來殺我和母親嗎?”這封信上一世劉琮就看到過,當時是蒯越指責的劉琦四大逆行之一,但劉琦卻一再的否認,後來劉琮知道他落馬一事是蒯越背後搗鬼之後,便認為這封信也是蒯越他們搞出來的,沒有想到今天自己竟然會親眼得見這封信,而且劉琦還直陳是自己寫的。
劉琮深吸一口氣,道:“大哥,你想過沒有,這封信一達發出,黃祖若真的引兵北來,那你將如何麵對父親,如何麵對眾人悠悠之口啊!”
劉琦咬牙切齒的道:“那又怎樣?自來先下手為強,我現在被困在這裏,頭上頂著害你的罪名,父親回來蔡氏隻要開口,我就再沒有一點自衛之力,生死都在你們一念之間了,我難道非等著被你們害死才算完嗎!”
劉琮無言以對,上一世劉表雖然沒有為這件事殺劉琦,但是仍然信了蒯越所言的‘害弟、欲弑、貪鄙、好色’四大罪名,從此疏離劉琦,讓劉琦過了近乎軟禁一般的十年,後來在劉備的一再勸說之下,劉表這才開始放鬆了對劉琦的管束,並允許他出知江夏,不然劉表一死,隻怕劉琦立時就會隨他而去。
劉琦看著劉琮冷笑一聲,道:“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嗎?仲坤,是你先要殺我,不是我要殺你!”
劉琮深吸一口氣道:“大哥,我可以保證,我不和你爭荊州,隻要你忍耐一段時間,我保你為荊州九郡之主,那時我們兄弟合心,同抗曹操,保我荊州一片淨土。”
劉琦冷笑一聲,道:“賢弟,你能保證讓我做荊州之主?這話蔡夫人能應嗎,蔡瑁能應嗎?”劉琮默然低頭,他上一世臨死的時候想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蔡家支持他,完全是為了蔡家的利益,如果他和蔡家的利益發生了衝突,那蔡家肯定會拋棄他,以蔡家在荊州的實力加上蒯家,他和劉琦兩個根本無法與之相抗衡。
劉琦冷笑一聲,道:“二弟,你根本無法左右這一切,那你憑什麼說能讓我做荊州之主啊!”劉琮看著劉琦竟然生出一絲模生感來,在他的意識裏,從來就沒有看到過劉琦有這樣咄咄逼人時候,不過想想,他記憶之中的劉琦被劉表囚禁了近十年的歲月,就是再有誌氣也都消磨沒了。
劉琦冷哼一聲,坐下,說道:“好了,你回去吧,你有了這封信,可以肯定能讓父親把我這塊絆腳石給搬開了,你就等著做你的荊州之主吧。”
劉琮默默的把那封信拿起來,湊到了一旁的香燭前緩緩點燃,看著它燒成黑灰,直到燒到了手這才丟在地上。
劉琦有些動容的看著劉琮,劉琮輕聲道:“我們站在祠堂之中,對著祖宗,說這些話,我們當真是不孝子孫了!”
劉琦沉默不語,劉琮沉聲道:“大哥,你既然相信黃祖,就去江夏吧。”
劉琦不敢相信的看著劉琮道:“你讓我走?”劉琮點點頭道:“母親不在府中,你現在走,沒有人能攔得住你,我隻願你能稱心如意!”
劉琦站起來向外就退著走去,將到門口,卻仍不見劉琮有所舉動,他突然一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故意讓我走,然後在父親麵前誣陷我,我是不會上當的。”說完一轉身回到了幾前,跪坐下重新開始抄寫家訓。
劉琮苦笑一聲,看著重新熟悉起來的劉琦,不錯,這樣猶柔不斷,多疑難決的才是他的大哥,他轉身向外走去,走到祠堂的門前,又站住了,說道:“大哥,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被父親責怪的!”說完大步離開祠堂,劉琦坐在那裏,心亂如麻,怎麼也不能再寫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