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宰了!”宋禹丞冷聲命令,“然後把他的腦袋掛到城牆上去,給城裏這剩下的官看看。順便傳話下去,就說爺我說的。自己有什麼毛病,趕緊滾過來請罪,要是等爺找到頭上,他就是下一個容城知州!”

“另外,你們幾個這些天辛苦了,挨家走訪,去看看咱們容城的鄉親。缺銀子的給銀子,缺糧食的給糧,就從這狗官的家底裏往外掏。”

“還有那個叫喬景軒的,你跟爺走一趟,爺有別的事兒問你。”全都吩咐完了,宋禹丞轉身就走。

隨後軍法處手起刀落,知州人頭落地。幾乎全容城的老板姓,都跪下來朝著宋禹丞離開的方向磕頭,直喊他:“容郡王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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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善後的事情,宋禹丞就交給了屬下來做。至於現在,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問那喬景軒。

因此,宋禹丞帶著喬景軒重回知州府邸,打算去書房詳談。結果一進大廳,就被眼前一幕給逗樂了。

他算是徹底知道那黑毛奶貓是怎麼不被知州待見,還能養的圓滾滾。長得好是一方麵,另一方麵,那個愛撒嬌的小性子也格外招人疼。

就連他身邊那些個大兵,也就不過一會的工夫,就全都被它降服了,就為了能摸一下毛毛,各種討好打轉。而那黑毛奶貓,在看見宋禹丞回來後,也趕緊伸爪子把湊過來要親自己的大兵糊開,接著就從桌子上跳下來,吧嗒著小腿跑向宋禹丞。

“要抱抱~”碧色的貓眼兒專注的看著他。甜蜜的小模樣,恨不得讓人把全世界都掏給它。

而被宋禹丞抱起來之後,它也十分興奮,趾高氣昂的蹲坐在宋禹丞的肩膀上,一邊拍著他的臉頰一邊說到:“年年你放心,以後我罩你!這全容城的耗子都怕我。”

全榮成的耗子都怕它,這話說的可以是相當霸道了。奈何帥不過三秒,這頭不過剛說完,立刻就掉了鏈子。

那黑毛的奶貓原本想跳到宋禹丞的頭上,來表現出自己高超的地位。奈何腿短喵又小隻,非但沒有跳上去,還差點掉下來。要不是宋禹丞反應快,順手接住它。估計他直接就要滾到地上去。

丟,丟貓了!還是在這麼多愚蠢的人類麵前。

黑毛奶貓頓時僵住了身體,把腦袋埋在了宋禹丞的懷裏,隻感覺生無可戀。需要年年一百,不,是一萬個親親才能把碎掉的玻璃心拚湊好。

宋禹丞被它逗得不行,眼裏的笑意,就始終沒有散過。即便一會還有正事,也沒把它放下,而是抱著一起去了書房。

可不過剛和喬景軒聊了兩句,愉悅的氛圍,就驟然改變。

“你說什麼?”宋禹丞眯起眼,殺氣盡顯,逼的喬景軒心裏猛地一沉,險些跪在地上,但還是大著膽子回答道:“爺,咱們容城的將士們,已經三年沒有拿到兵餉了!就連補給也是一分沒有。”

“您若不信,屬下願帶路去大營。”

“好,現在就去!”宋禹丞皺起眉,順手把奶貓放下,吹了呼哨叫了海東青跟著。然後就在喬景軒的帶領下往大營走去。

宋禹丞是真的沒有想到,容城的兵,竟然能苦到這種程度。沒有兵餉,連糧草都是自己種的。而最可怕的是,竟然在兵營裏,還有餓死的老兵。如果不是這喬景軒會些醫術,怕不是還得有更多病死的。

這那裏是兵營?分明就特麼是個難民所!

然而情況這般嚴重,甭說他,就連當朝皇帝都並不知道,至於兵部戶部那些智障官員,更是全然被蒙在鼓裏。

可等到了兵營之後,看著滿目瘡痍,宋禹丞的心裏的難受和不忍,就越發強烈。

如果說,容城平民的生活,就像是乞丐。那容城的兵,就連乞丐都不如。

“這不應該,朝廷每年按慣例發兵餉。容城明明有份例,為什麼最後不能落實?”宋禹丞問了一個明知故問的問題,但喬景軒還是恭敬的給出了答案。

“可以落實,但是到了尨城,就被扣死了。”

“理由是什麼?”

“尨城守城將領霍銀山是這一片的最高統帥。他說咱們容城地方小,又沒有戰事,那麼多錢,都是浪費,要拿去練兵。一開始隻是少,等到了前年,幹脆就是沒有了。楊青他們出去打劫,也是沒有辦法,實在是營裏揭不開鍋了。”喬景軒說著,眼圈也紅了。

因為就在一周之前,就有一位老兵被活生生餓死。一樣都是兵,尨城那些人拿著他們的兵餉糧草尋歡作樂,他們這邊,卻恨不得把草根樹皮也一起放到鍋裏煮了。這哪裏是人過的日子。

宋禹丞歎了口氣,勉強壓製了怒火。接著,他再次把自己的傳令兵叫進來,和他耳語了幾句。然後就把海東青也跟著放了出去,拍了拍喬景軒的肩膀勸慰道:“別難受,爺明兒就帶你們去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