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她就拿起了那本李夜清所寫的書冊,喃喃道。
“浮生君現在在做什麼呢?”
想起李浮生,薑紙煙就有些苦惱,那日東市分別後,明明說好了喊上大相國寺的蘇清淵再去小聚一遭,但沒想到李浮生竟然不聲不響的離開了玉京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薑紙煙猛地合上手中的書冊,自顧自的說道。
“這個騙子,你還想他作甚!薑紙煙啊,你真是不害臊。”
“小姐。”
突然間,書房門口處就響起了侍女的聲音。”
這一聲嚇得薑紙煙一激靈,臉頰也迅速升起了一抹淺紅。
薑紙煙轉過身來,看著一臉茫然的侍女問道。
“你什麼都沒聽見吧。”
“聽見什麼?”
侍女手中端著一碗櫻果熬煮的甜湯,有些奇怪地回問道。
“小姐你怎麼了,臉這麼紅,還是把窗戶關起來吧,別受了風寒,這是夫人親手煮的櫻果湯,小姐快趁熱喝了。”
侍女上前將精致的瓷碗放在書案上,伸手將窗戶闔了起來。
薑紙煙端起瓷碗,用勺子盛了一點甜湯,抿入口中道。
“我好歹也是入境的修行者吧,怎麼可能吹點晚風就感染風寒?”
侍女看著薑紙煙手邊的書冊,不禁笑道。
“小姐,這本書您都翻來覆去看了得有五六遍了吧,看不膩的嗎?”
薑紙煙端著瓷碗的手愣住了,隨後咬著勺子道。
“哪有,我就是嫌它放在下麵占地方。”
侍女拿起那本一看就是小心保管的書冊,輕聲問道。
“對了,這個浮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小姐您不是和他見過嗎?”
聞言,薑紙煙狠狠咬下一顆櫻果。
“他啊,他就是個大騙子。”
侍女有些奇怪,將書冊放回案上後問道。
“唉?騙子,為什麼呀。”
薑紙煙撇過頭,模糊不清的說道。
“沒有為什麼,就是騙子。”
見此情形,侍女隻是莞爾一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突然間,侍女好像想起了什麼,她從袖中取出了一封書信,交給薑紙煙道。
“小姐,那位崇學署祭酒家的李觀隱公子又邀請您去赴文人聚會了。”
薑紙煙看著手中的書信,有些反感地說道。
“李觀隱?怎麼又是他,這是他這個月第幾次約我了,煩不煩啊。”
言罷,薑紙煙就將那書信揉成一團,隨意的丟到了一旁。
“第四次了哦,小姐呀,我看那李觀隱公子對您有意思,不過您怎麼好像很討厭他,明明李公子那麼有才學,人也俊俏,還彈得一手好琴。”
薑紙煙喝完了櫻果甜湯,毫不在意的用衣袖擦拭了唇邊。
“我管他會不會彈琴呢,看著那幫人我就嫌煩,尤其是那個和他走的極近的黎雲諫,招惹了多少姑娘,那些文人還誇他風流,我呸,依我看就是個下作的登徒子。”
聽到薑紙煙的話,侍女笑道。
“不過朱家小姐,那位宣璧可是和他關係極好呢。”
“都是一路貨色。”
薑紙煙將頭發攏在一起,用絲帶紮起後回說道。
“你就推脫說我沒空,反正他們這些人趕著年關這個時候,兩天一小聚。四天一大聚,不差這一次,我才懶得去看這些人的臉。”
但侍女卻搖了搖頭。
“這次恐怕不行哦,小姐,這次是在墨霜社,由學宮二先生牽頭的聚會,準備考上庸學宮的文人們都會去,就連首輔大人也說了這次您必須要去。”
“墨霜社?”
薑紙煙稍稍一愣,繼而想起來道。
“我想起來了,是觀棋先生創辦的棋社吧,那確實是推脫不掉了,明天什麼時候?”
侍女指著地上的書信。
“明日午時末,那李觀隱公子說明日會喊馬車接您一同去光宅坊的墨霜社。”
可薑紙煙卻依舊不理睬李觀隱的好意。
“真是無事獻殷勤,你幫我回一封信,就說我自己會去,對了,把大相國寺的蘇清淵也喊上吧。”
說完,薑紙煙就取出一張空白的青蚨信,寫了一封邀請蘇清淵去赴會的書信。
在李夜清離開玉京城後,薑紙煙也和蘇清淵小聚過幾次。
越是接觸,薑紙煙就越覺得蘇清淵比起這幫玉京城的文人,要更像一個君子,雖然過得清貧,卻不缺風骨,隻是每次請客吃羊肉湯時,付錢時蘇清淵總是一臉窘迫,可薑紙煙想要付錢,卻又被他攔了下去。
寫完最後的署名,那封青蚨信就飛出了檀木窗,向著大相國寺中而去。
而在夜空中,有另一封青蚨信和其擦肩而過,飛入了首輔府的正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