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清上前一步,看著那高大的黑馬,側目詢問起薑紙煙道。
“這匹馬莫不是京城有名的麟駒?”
聞言,薑紙煙微微頷首,撫摸著麟駒脖頸的墨色鬃毛回道。
“公子真是好眼力。”
隨後李夜清也伸出右手,準備去摸一摸麟駒頭頂凸起的龍骨。
薑紙煙見狀不禁失色,麟駒的脾性她再清楚不過,哪裏肯給她以外的人碰。
事實也正是如此,見到眼前的這人要觸碰自己,麟駒低吼了一聲就要仰身蹬蹄。
可刹那間,一股威壓將它按的動彈不得,幾乎要使得它跪倒下去。
在白衣青年的身後,一尊巨大的黑色犬妖虛相正俯身猙獰地盯著它,周遭環繞的妖火衝天。
見到了禍鬥的妖相後,麟駒登時就收起了雙蹄,任由李夜清撫摸它視作逆鱗地頭頂龍骨。
薑紙煙看見這幅清醒,也是詫異地瞪大了雙眼,隻因禍鬥境界過高,又是針對麟駒靈台散發的威壓,故而她饒是修行者也看不出端倪來。
“真是奇了,就算是我平日裏也碰不得麟駒頭頂這塊異骨,公子是如何做到的?”
李夜清囅然一笑,並沒有將禍鬥說出來,隻是打了個幌子道。
“或許是我這人平日裏和這些生靈親近的比較多罷。”
說到此處,李夜清話鋒一轉,詢問起薑紙煙。
“既然此馬是麟駒,想必姑娘就是薑府那位紙煙女君了吧。”
見這青年輕易安撫了麟駒,又談吐得體,薑紙煙對其也頗有好感,於是便撫掌問道。
“確是,不過薑女君這個稱呼隻是玉京一些閑來無事的文人們亂編排的,當不得真,還不曾請教郎君名諱?”
“薑女君哪裏的話,玉京文筆不過於紙落雲煙,這話可非空談。”
李夜清囅然而笑,隨後自嘲道。
“在下姓李諱夜清,京城裏一個閑散掌櫃罷了。”
“李夜清。”
薑紙煙輕念了一句,隻覺得是個好名字,於是又問起道。
“今日光宅坊舉辦了紅爐雅集,李郎莫非也是前往赴宴?”
李夜清微微頷首,攏了攏身上罩著的青墨半臂回道。
“嗯,友人相請,難以婉拒。”
聞言,薑紙煙向李夜清邀請道。
“既然如此,不妨同行?”
“與君同行,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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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宅坊風雪如晦,青年少女牽著一馬一犬在雪中往翰林苑緩緩踱去。
一路上兩人相談甚歡,對於詩詞歌賦各有見解,可謂是相見恨晚,越是這樣,薑紙煙越是不信李夜清隻是個閑散掌櫃,追問起邀請他的友人是今天紅爐雅集上的哪位大家,可對此李夜清隻是巧妙搪塞。
二人繞過佛音繞梁的福雲寺,繼而走進了聞墨巷中,再走一而裏就到了今日紅爐雅集所在的翰林苑了。
薑紙煙拉著麟駒的韁繩,看向身側的李夜清道。
“李郎對於小說雜文如此喜愛,可曾聽聞浮生?”
聽到薑紙煙說起浮生,李夜清倒是有些詫異。
那兩本江湖文章多是給人當消遣雜文所看的,沒想到這被上庸學宮提名的薑女公子竟然也會看。
李夜清稍稍一愣,繼而笑道。
“自然是聽過的,那位大儒商伯公不是還為浮生的小說提筆寫下點墨抒盡江湖氣,隻筆抵作執金吾的序言嗎。”
薑紙煙毫不吝嗇對浮生的誇獎。
“是的,浮生的文章真可謂是獨樹一幟,雖然是在坊間流通,但可不是那些隻會賺潤筆費的書生所能比的,就算是在上庸學宮和崇學署中,又有幾人敢說文章能勝過浮生?”
見這薑府的大小姐如此誇獎自己,李夜清不免有些局促,他看向薑紙煙道。
“薑女君是否有些過譽浮生了?”
聽李夜清的語氣,似乎是對浮生沒有太過尊崇。
但文無第一,每個人自然都有自己心儀的書籍和筆者,也不能強求,因此薑紙煙隻是淡然一笑。
“我隻是道出了實話罷了,聽聞浮生下一本要寫誌怪類的文章,我頗感期待,也不知此書何時能夠問世。”
“或許快了。”
李夜清小聲嘟囔了一句,但或許是因為風雪太大,這句話薑紙煙並沒有聽到。
二人交談之間,不知不覺就走出了研製筆墨的問墨巷,又往前走了數百步,引入眼簾的便是今日紅爐雅集所在的翰林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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