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上庸學宮的大祭酒觀棋先生就創辦了墨霜社,讓京城中喜好弈棋的學士文人有了集會之地。
卜星是京城上庸學宮墨霜社的常客,深諳於弈術,可那一日他卻輸給了一位帶著白狸奴的青年。
不僅在象戲上铩羽而歸,就連他最為擅長的縱橫十九道都沒能占到便宜,以至於卜星回道監天司後將自己沉浸在棋盤上多日,連推算星相的事情都幾乎拋之腦後。
顏觀玄放下茶盞,看向身側的聖人李鎮道。
“這事情幾乎成了星娃的心病,後來我才在上庸學宮觀棋先生口中得知,星娃他輸給的不是別人,正是玄禎殿下,不曾想太孫對於弈棋之道竟然如此精通,要知道星娃雖然年少,可在墨霜社中,他卻是上庸學宮兩位祭酒之下的第一人,不過少年郎嘛,還是要經曆些挫敗的好。”
聽顏觀玄提起有關墨霜社和弈棋的事情,黃廣孝不禁嗬嗬笑道。
“觀玄兄隻知玄禎殿下弈術高深,可你卻不知這近年來風靡京城的象戲,正是玄禎殿下所創。”
聞言,饒是大星官顏觀玄也不免錯愕,繼而對李鎮拱手道賀。
李鎮嘴角微微上挑,但很快就恢複如常,他對顏觀玄頷首示意。
“先不提這些瑣碎之事,今夜喚你來棲霞寺中,卻是有事相商,近日朝堂裏的情況如何?”
“唉。”
顏觀玄輕歎一聲,赫然搖首。
“文武兩派對北荒的戰和之事僵持不下,文者以首輔薑巨鹿為首,武者則偏向於李光弼將軍,但晉王到底隻是代為監國,到底是戰是和,還得日後由聖人親自定奪。”
雖然先前李鎮和黃廣孝對於玉京妖襲的處理已經有了決斷,但眼下顏觀玄這位重臣在旁,李鎮還是詢問起他的看法。
“觀玄,以你推算星相所看,對於北荒妖族,我們大玄是戰是和?”
顏觀玄看向李鎮的表情,可卻沒看出什麼,隨後回道。
“既然聖人有所問,那必然是已經有了決策,敢問聖人對此事是何用意?”
到底是深諳廟堂之道的老臣,三言兩語間,顏觀玄又將疑問拋給了李鎮。
李鎮不禁囅然一笑。
“我和黃廣孝商議,一致認為眼下國庫緊張,兩道災患尚未平息,而且方才班師不到半年,確實不是再次動兵的時機,所以我們決定起駕前往青雀山,在北鬥殿中聯合諸位仙山,一同大行祭祀,祭天、祭地、祭人皇和泰山府君,一來可以鎮壓北荒妖族氣運,二來也可拎拎這些山上人的耳朵。”
言罷,顏觀玄就撫掌讚道。
“善,此舉可行。”
李鎮啜了口茶湯,囑托起顏觀玄。
“那定下祭祀的日子,就勞煩你這位大星官選定了。”
顏觀玄拱手回道。
“聖人安心,等回去後我就親自用觀星分天儀推算日程,不過此事雖定,還需要聖人在朝會中宣布,屆時送信至各個山門。”
李鎮敲了敲手邊的樺木書案,決定道。
“嗯,那就定在三日後,我回京城朝會眾臣。”
可這時,顏觀玄又說起另外一件事,他看向身旁竹欄外的夜幕。
落雪已止,坊市間的葳蕤燈火漸漸熄滅,更使得夜幕中的繁星明亮,可在這滿天星辰中,卻有一顆妖異的星辰格格不入。
“在那晚玉京妖襲後,我觀測了天上星辰,卻發現了妖星有了異象,在妖星的影響下,南方天幕的星辰和氣運動蕩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