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廣孝捏著茶盞,淺啜一口熱茶後詢問起李夜清道。
“玄禎,這站劍樁後可曾有什麼感悟?”
李夜清走進亭中,如實回道。
“要說感悟,其實也並不曾有什麼大感悟,隻是覺著這站劍樁時,胸中的武者氣可流通於經脈,遊走在各個竅穴中,倒是和道家運行周天相似。”
聞言,黃廣孝微微頷首,放下茶盞後肯定道。
“能看出這般,也就已經算是有所感悟了。”
一旁的李鎮夾了最後一箸羊肉餛燉,吃完後又啜了口瓷碗裏的紅油羊湯,這才滿意地長舒一口氣,感慨說。
“立冬節氣就該吃餛燉,特別是這羊肉的,不過記得下次切些好蘿卜,一同燉進湯裏才是最好,我在遠征時,天寒地凍,最想的就是這碗羊湯餛燉了。”
黃廣孝聞言,回道。
“既然如此,明日再煮一頓如何,我叮囑著香積廚裏那兩隻精怪,記得切些蘿卜進去。”
李鎮放下手中的餛燉碗,打趣說。
“那兩隻精怪是不錯,多少錢肯賣給軍營夥房?”
見李鎮打起了庖丁和星盆的主意,黃廣孝雙手合十,打了個哈哈道。
“我們出家人不說錢,說緣,但那兩隻精怪怕是和軍營無緣,就讓它們安分呆在寺中吧,保不齊日後還能博得一個灶君麾下的末等神位。”
李夜清也不禁笑了一聲,隨後詢問起李鎮道。
“爺爺您不曾在軍營中用過晚食嗎?”
李鎮接過黃廣孝斟下的一杯熱茶,捧在手中說道。
“陪他們飲了兩杯,可記起年年立冬,棲霞寺裏都是要煮餛燉和羊湯的,就讓徐達一人留在那了。”
黃廣孝撚須道。
“你爺爺他早就回了棲霞寺了,可見著你們在香積廚裏聊的熱忱,覺著自己去了,使你們覺得拘束,就自己一個人在坊市裏轉了半晌。”
聞言,李夜清不禁眼角泛紅,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在坊市閑逛了許久,見著這市井百態,我心中也足夠寬慰,瑞雪兆豐年,今年方才立冬,這雪就下了,明年定然是個豐年。”
而這時,李鎮又話鋒一轉,叮囑起李夜清道。
“你記著拳不離手,別看你才是後天的銅皮境,可就算是到了燭陰神君那樣的武道境界,也是要日日站劍樁,習拳理的,武道一途沒有任何捷徑可走,每一道境界都是遞出的每一拳所積累下來的,日後若武道受阻,休要像三教修士那樣冥思苦想,盡管遞拳,如果百拳不夠,就遞千拳,千拳不夠,就遞萬拳,若是萬拳仍不能打破阻礙,那就先遞上十萬拳再說。”
聞言,李夜清叉手行禮道。
“多謝爺爺教誨,玄禎謹記在心。”
李鎮點了點頭,隨後向李夜清揮手示意道。
“嗯,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練拳不要懈怠。”
“是。”
李夜清應了一聲,轉身走下亭子,出了竹院。
…………
李夜清走後,李鎮卻依然和黃廣孝坐於竹院亭中,二人仿佛在等著什麼人。
此時落雪已止,黃廣孝看著天上的星辰道。
“浮玉山寫了青蚨信過來,行走使者在南山以南的青丘國遇到了太子妃,如今的青丘可不太平,國君易主,白裔式微。”
“易主?”
黃廣孝微微頷首,用杯蓋在瓷碗上摩挲著,撇去浮沫後回道。
“是,聽聞是隻黑狐奪權,境界已近四境,更是修到了七尾。”
青丘國的狐族修行境界,雖然妖修也分四境,可最直接的就體現在尾巴數量上。
而傳說中的九尾境界,隻有當年助人皇平定妖魔亂世的那位青丘老祖達到過。
李鎮微怔,繼而問道。
“那黑狐修行了幾百年?”
可黃廣孝卻搖了搖頭,抿了口茶湯後說道。
“非是百年,而是隻在這幾十年間。”
李鎮有些疑惑道。
“幾十年就能生出七尾?這怎麼可能,難道是修煉了青丘的密法?”
青丘國中曾經有一本皇族的密法,一向由白裔看管,尋常狐妖,無論如何修行,終生最高也隻能登臨八尾,而要想達到那位老祖的境界,隻能依靠密法修行。
不過人皇平定了妖魔亂世後,定下了以人道為尊。
為防止妖修壓人族一等,平定亂世後,人皇便在桃止山下就地定下了某種規矩。
青丘老祖也在歸隱後,將那本可修煉至九尾的密法一道藏匿起來。
黃廣孝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看向夜幕道。
“怕是不僅僅依靠密法,更多的是妖星顯相啊。”
而此時,廣袤浩瀚的夜幕中,點綴的繁星與葳蕤的燈火交相輝映。
可就在這點點星光中,有一顆妖異的星辰,靜靜地懸於夜空,俯瞰著人間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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