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靜心樓和八角亭相距甚遠,也不知李鎮有沒有看見靜心樓這邊。
而在靜心樓下,一個穿著褐色僧袍的小沙彌正提著一隻木匣。
小沙彌站在靜心樓下,打開木匣後對著樓頂連喚了兩聲。
“雀君!雀君!”
“該用早食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樓上簷角處傳來了一聲清脆好似銀鈴的啼鳴。
緊急著就是一道白練掠過,正是寺中小沙彌所喚的雀君。
那雀君羽似蟬翼,在青日下翻著如玉的光澤,而它一雙眼眸更是靈動。
白雀長約二尺,已不是凡鳥,但平日裏這白雀聽見小沙彌喚它,總是立即從樓頂飛下,但這次它卻在空中盤旋一陣,繼而遠遠的向另一端掠去。
“雀君!你去哪裏呀!”
小沙彌心中暗道不好,若是雀君飛走了,自己豈不是要挨師傅的責罵。
想到這裏,小沙彌放下手中木匣,拎著僧袍就向雀君飛走的方向追去,將師傅教導的靜心如水等禪法都拋在了腦後。
而那白雀並沒有飛出去多遠,反而落在了前方腰間懸有劍和畫軸的青年肩上。
“李君!咱想死你了,自從你下了浮玉山,就沒再回去看看咱呢。”
白雀親昵的貼著李夜清的臉頰,蹭了李夜清脖頸間落了好些如玉的絨毛。
李夜清看著肩頭的白雀,也是不禁笑道。
“傷怎麼樣了?”
眼前的正是浮玉山中大青蓮上的靈鳥,以前李夜清還在浮玉山中時,和李夜清關係極為親近,隻是跟在白澤身後久了,將白澤說話的語氣也學了去。
白雀得意仰起頭來,鳥喙朝天道。
“區區幾隻小妖,哪裏攔的住咱?不出二合,咱就教它梟首,對了,白先生呢?還有昌化那笨筆呢,它們在哪裏?既然李君都來了,它們應該也在棲霞寺吧!”
李夜清伸手撫弄著白雀頭頂翹起的一撮絨毛。
“是嘛,白先生應該在前殿,一會兒我就帶你去找它們。”
而這時,徐之雲也想伸手碰碰白雀那如玉一般的羽翼。
可誰知剛剛還和李夜清分外親昵的白雀立馬變了臉。
它一下攏起羽翼,朝著徐之雲哼了一聲道。
“別用你這俗手碰咱,要不是看在李君麵上,咱可就要啄你了。”
徐之雲作為鎮國公徐達的千金,一向是被人捧在手心裏的,她什麼時候被這麼奚落過,更何況奚落她的還是一隻鳥。
一時間,徐之雲竟然氣說不出話來。
見狀,李夜清連忙打起了圓場。
“小郎君別生氣呀,玉衡待在浮玉山上久了,頤養的眼高於頂,哪知道衝撞了你,一會兒我教訓它。”
名為玉衡的白雀卻毫不在意,反倒是聽見李夜清說要教訓它,立馬夾著哭腔道。
“什麼?李君你竟然為了這小女娃要教訓咱?明明以前你從來不會說我,咱們還一起去殿裏偷溫神丹吃呢,你看這次咱為了給你送青蚨信,險些都被妖魔生生害殺了。”
話音未落,玉衡就掀起了自己的右翼,一片素白中,有一道結痂的傷口,現在還映著點點血色。
李夜清聽的一陣啞然,剛才這白雀還說自己殺幾隻妖魔不過二合,現在卻又賣起了慘。
而且這番話,再配上玉衡的白雀模樣,看起來格外滑稽。
李夜清按下了玉衡的羽翼道。
“行了,別貧了,過幾天我就要去浮玉山了,掌教他可還康健?”
玉衡收起羽翼,不料卻牽扯到了羽翼下的傷口,疼的它險些從李夜清肩膀上跌落下去。
“康健,怎麼不康健,咱瞅著他再苟個兩三百年不成問題。”
聽著玉衡這麼說,李夜清也安心了不少,隨後他從另一側袖包中取出一麵令牌,那令牌正是浮玉山掃蓮人程柿霜留下的。
李夜清看著手中的令牌,喃喃道。
“等上浮玉山後,就可以為程老立一座衣冠塚了。”
而玉衡看見了李夜清所拿的掃蓮人令牌,也是一下就嚎啕大哭,一幅小孩子模樣。
“嗚哇!李君,老程頭兒沒啦!當初咱就讓他不要下山,他偏不聽,都怪掌教那個死老頭,現在好,老程頭兒沒啦!”
玉衡哭的淚珠子直滾,而它的眼淚落下後竟也成了玉珠,可一沾地麵就化為了虛無。
當初在浮玉山大青蓮上,隻有掃蓮人程柿霜一直陪著玉衡。
不知不覺間,這一人一妖間,也結下了深厚友誼,時常和李夜清一起幹著偷丹藥的事情。
可現在,程柿霜卻死在了玉京城中。
李夜清撫著玉衡頭頂的絨毛,將那枚令牌又攏入了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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