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一聲,鮮血四濺!
玄墨眉頭緊鎖,幹脆利落地將扇刃從南宮靂手中卸了下來,又焦急地去看南宮霽。
可中刀的人並不是南宮霽……而是落卿璃!
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是落卿璃飛撲上前,替南宮霽當下了這致命一擊!
南宮霽瞳孔猛地放大,眼睜睜地看著落卿璃倒在了自己懷中,最後慢慢滑落在地。
“卿卿!”
南宮霽驚呼一聲,趕忙將落卿璃攬在懷中,可她身子軟得像灘水一般,無論南宮霽抱得如何緊,都挽不住她無力的身軀。
“傳太醫!太醫!”
南宮霽瘋了一般地抱著落卿璃往太醫院跑,卻被玄墨攔了下來。
“沒用的,那扇刃上淬了虞花刹,三個呼吸立刻斃命,你……節哀吧……”
南宮霽身形一僵,隻覺得心髒被一隻手大力地擠壓著,似乎要把他的後半生的全部喜樂榨幹!
蒼天何狠,怎麼能讓他深愛之人一個接著一個地離去!
可就在他絕望而無措之時,懷中的落卿璃卻猛地咳出了一口黑紅色的鮮血。
玄墨懵了。
天啊,這落卿璃詐屍了!
可天下哪有詐屍之人的脖頸處還會有脈搏,還能呼吸的?
莫不是,落卿璃她還沒死?她還有救?
南宮霽如蒙大赦,當即便抱著落卿璃往太醫院趕。
到了太醫院,景約和諸位太醫切了半天的脈,個個瞠目結舌。
“古往今來,老臣還沒見過哪個人沾了虞花刹,還能留餘性命的!”
“是啊,看神女殿下這脈象,似乎與尋常人很不一樣。”
這話給南宮霽提了個醒,他差點忘了,落卿璃乃是絕脈之體,尋常毒藥便是發作甚慢,不知這虞花刹是否也是同理。
景約搖了搖頭。
“未必,虞花刹的毒性不可小覷,之所以神女殿下能暫得一線生機,是因為刀刃未刺入心脈,而紮在了包裹住心脈的重脈之上,以微臣之見,若不盡快將重脈之上的餘毒清理幹淨,毒素遲早會滲入體內,危及性命!”
南宮霽連連點頭。
“那快去配藥,把太醫院最好的藥都用上!”
“是!”
用了藥,又包紮好傷口,落卿璃沉沉地睡了過去。
而南宮霽和玄墨則各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了旁邊看護。
玄墨抿了抿嘴,啞著嗓子道:“這個小白眼狼,當初為了救你,還說要把刀攮到我身上,不然便同歸於盡,本尊早看不慣她這般嬌哼了,如今她算是老實了。”
南宮霽聞言,心底卻更加不是滋味。
這些過往,她從未和他提過,就如今天,她奮不顧身地替他擋下這一刀一樣。
或許從前她受的每一處傷,都是謀權路上不可不為之的選擇,可今日,她卻是出自本能的決然奔赴!
這個傻丫頭,難道覺得自己有九條命嗎?
晚一點的時候,落家眾人也都進了宮看望落卿璃,隻是坐了許久,落卿璃都沒有醒過來。
他們原本隻是舍不得叫她,可直到第二日傍晚,落卿璃還是沒有醒過來,大家這才覺出不對勁來,趕緊將景約傳了過來。
“沒錯,神女殿下應該是受虞花刹的影響,陷入了昏迷。”
落忠驍急了。
“那可怎麼辦,這樣一直睡下去,又吃不了東西,人一定會完的!”
“侯爺見諒,微臣實在是未接觸過虞花刹之毒,解起來也需要多摸索。”
景約忽然想起了什麼,眼睛猛地一亮。
“太子殿下,微臣倒是認識一人,資曆老道,或許可解神女體內之毒!”
南宮靂英眸微亮道:“你是說……季老太醫?”
“正是。”
南宮霽沉思片刻,毅然決然道:“好,我便帶著卿璃去江南尋季老太醫問診!”
玄墨詫異道:“你瘋了?國不能一日無君,就算是帶落卿璃尋醫,你也不能親自去,眼下一頓爛攤子等著你收拾呢,難道你還真想把長淵拱手讓給我啊?”
落忠驍側眸看了玄墨這個昔日的王朝仇敵一眼,沉聲道:
“殿下,末將是卿璃的父親,不如讓末將帶著卿璃回江南吧?”
南宮霽搖了搖頭。
“不可,如今兵權勢力一塌糊塗,驍勇侯需要留在京城主持大局,責任重大。”
見眾人還想進言,南宮霽展顏道:
“京城的許多事,有蕭辭和棲眠棲淵替我周旋,隻需要將朝政忠心暫時遷移至江南數個月便可,有何公務,我照常批奏,如此便不會誤了國家大事。”
至於登基大典,他並不急,他想等落卿璃蘇醒過來的那一天,執著她的手俯瞰江山,才算是夫妻並肩而行。
至於眼下,他盡可以心安理得地繼續做著他的攝政太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