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有病(2 / 2)

作為一個明智的患者,首先應該從多方麵、多渠道獲得與自己病情有關的情報,而不是醫生說什麼就是什麼。其次,應該信任你自己的主治醫師,並且尋求溝通。畢竟在一個治療中,患者和醫生應該是合作的關係,病魔才是真正的對手。

溝通,是降低被誤診概率最有效的手段。

不遺漏任何細節地將自己的感受告訴醫生,而不是規避某些你認為很私人的部分。因為有時候恰恰是那些你覺得可以省去的情況,會提示很多和病症相關的信息。

比方說性關係。很多人覺得這方麵的事難以啟齒。但是如果你隱瞞了這些信息,在不做實驗室檢查的情況下,某些疾病就很可能會被忽略掉了。

再者,如果你對醫生對你做的事情有什麼意見,也應該及時提出。

比如,外科醫生會習慣性地讓患者去做這個那個檢查。因為對他們來說,計算機和先進科技總是比人為的查體來得簡單又準確。但是有些檢查確實不是非常必要。這時候就應該把你的看法提出來。當然,這不是讓你總和醫生對著幹。而是可以多提問。

“非要做這個檢查嗎?這個檢查會有副作用嗎?檢查結果對診斷有用嗎?”

類似於這些。

如果患者不說,而是按照醫生的安排去做了。那麼即使患者的心裏一直打鼓,醫生也不會知道。

而如果患者表達了自己的疑惑和顧慮,大多數醫生就會仔細地再思考一下,給出解釋的同時,也是他再次思量的過程。

三思而後行,可以避免很多錯漏和失誤。

對待診斷和是否接受手術的決定,也同樣是如此。

如果鍾梁全對此表示擔憂,並向趙華谘詢,表示自己的疑問的話,也許趙華會考慮別的治療方法。正常有職業道德的醫生都是會這樣做的。如果趙華態度很強硬,很傲慢,在還沒有說服鍾梁全的情況下執意隻有手術才能治療的話,鍾梁全完全可以跟他手動再見。

天海市又不是隻有一家醫院。

這就是謝克所提倡的雙向選擇。

看起來這樣做似乎會把自己的地位放低了,實際上卻能夠緩解身為醫生的壓力,同時對患者也有好處。

鍾梁全撇撇嘴,“你小子倒是很會推脫責任嘛,普通老百姓懂什麼,怎麼敢隨便質問醫生?”

謝克笑笑說:“社會是在進步的,以前大部分人連字都不識,現在小學生都要求學英文了。”

鍾梁全又喝了一口水,“我知道了,反正你說這麼多,就是說你們醫生的難處唄。其實我就是嘴賤叨叨兩句,也沒真的準備去告你們。好了,言歸正傳,還是說我的頸椎吧。”

“不,”謝克笑眯眯地對他說,“我跟你說這些,並不是想把醫生犯的錯摘出來,也不是替自己叫苦叫屈。恰恰相反,這正是為了你的頸椎好。”

“啊?”鍾梁全傻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謝克屈起手指,用指節在他的病曆本上敲了敲,“根據你的描述,你的左臂經常會有陣痛,對不對?”

鍾梁全:“是啊。”

謝克問他:“你是何時發現這種陣痛的?”

見鍾梁全立刻就要回答,謝克阻止了他,“不急,仔細想想再說。”

於是鍾梁全閉上嘴,仔細回憶一番,然後肯定地說:“是做完第二次手術的半年之後。”

謝克從他的檢查片子裏拿出了一張術後檢查脊柱的,問他:“這個片子是什麼時候拍的?”

鍾梁全看了一眼,說:“第二次手術後複查拍的。”

其實謝克當然知道,片子上有拍攝時間。他隻是給鍾梁全確認一下,“也就是你第二次手術的三個月之後,開始發生陣痛的三個月前,對不對?”

鍾梁全這回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想了一想,然後才道:“是的。”

謝克繼續發問:“你確定是左臂嗎?”

鍾梁全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經常痛的左邊手臂,“是的。”

謝克笑了,“可是你這個脊柱側彎的部分,是向右邊手臂神經的地方壓迫的呢。從解剖學和病理學上來說,如果這個側彎造成你的疼痛,隻有可能是右臂,而非左臂。當然它的彎曲度並不大,沒有太過壓迫你的脊髓和神經,所以你沒有感到右臂的疼痛是正常的。”

鍾梁全張大嘴,“你是說,我沒病?”

謝克收起笑:“不,你有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