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還是搖了搖頭,頗為誠懇地對李時光說:“謝謝李師兄,不過我今天還有好多事呢,就不去麻煩你了。”
然而李時光絲毫不在意他的拒絕,“一點兒都不麻煩,相反如果你拒絕的話我會感覺有些傷心呢。難道我連耽誤你半小時,噢不,隻要一刻鍾,這麼點點時間的魅力都沒有了嗎?”他裝模作樣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果然人老珠黃真是太糟糕了,明明以前很受歡迎的……”
“不是這樣的師兄,你還是很帥的……”謝克無奈地耷拉下腦袋,“好吧,那就一刻鍾吧。”
不能怪謝克的意誌力不堅定,實在是李時光給人的感覺不怎麼像大灰狼。況且,不知是不是蛋糕在發揮作用,謝克對李時光有一種熟悉的好感——姑且稱之為親切吧。
謝克跟著李時光乘電梯來到12樓,樓道內鋪著紅色的羊毛地毯,軟軟的暖暖的,腳步落在上麵不會發出一丁點聲音。
和一般的辦公樓層不同,這裏長長的樓道不停地拐著彎,使得所有的房間都相對地提升了私密性。這樣的環境讓人不由得小心翼翼。
李時光停了下來。
謝克抬頭一看,麵前的房門上掛著一塊牌子,上麵印著“李時光教授的心理谘詢室”。
謝克恍然大悟。
原來師兄是專攻精神病的,那麼他回學校講課估計也是這方麵的吧。怪不得謝克沒什麼印象,實在是精神科其實是他的軟肋,除了對於某些和神經內外科有交叉症狀的病症他學習起來還比較認真外,大部分他都是囫圇吞棗,看過就算。
沒錯,謝克已經為自己今後的職業生涯做好了規劃。他的發展方向是神經外科,也就是俗稱的腦外科。這也是他選徐教授做導師的原因。本來徐教授非常重視他這個學生,是希望他直接考研的。可是謝克認為目前他最需要的不是深入學習和研究,而是臨床的經驗。
任何研究都離不開實驗和臨床應用。更何況謝克相信臨床會帶給他學術上的靈感。
謝克曾經向徐教授提出過他的這一想法。可惜徐教授沉默了。
在謝克的實習期間,甚至沒有能在手術室觀摩過任何一台腦外科的手術。
整整一年在解放大學附一院的實習期間,謝克輪轉去過很多科室。內外兒婦,心腦骨普。憑借著他認真的態度和與帶教老師提問的出色應對,甚至上過骨科和普外的手術台做助手。
這對於一名實習生來說是非常不易的。謝克沒有後台,也送不起紅包,能得到那些眼高於頂、欺軟怕硬的住院醫師們的青睞,可以說這已足夠證明他做好了成為一個醫生的準備。
除了腦外科。
徐教授對待他始終如一的和藹,卻不願意帶他上哪怕一個最簡單的顱骨修補術。
當然,徐教授有這個選擇的權利。隻是謝克能明顯的感覺到這其中的刻意安排。雖然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他本能地想要離徐教授遠一點,所以他放棄了附一院,轉而去了市一院。
謝克很尊敬徐教授,也很感謝徐教授給他的幫助,但他更期望多多的手術機會,以及為病人看診的機會,而不是機械地查房、查房、還是查房,以及傳聲筒般地下醫囑、下醫囑、再下醫囑。
他在工作機會上的待遇有時候還比不上一個普通住院醫師所帶的普通實習生。可是因為他是徐教授的學生,所以腦外的人,上至科主任,下至小護士,就連那些不明就裏的病人和家屬們,也對他非常禮遇,甚至巴結。
但這些卻不能掩飾一個事實,那就是——他並沒有得到他所預期的那些動手的機會。徐教授更多的是拿著患者們的化驗單,考考他能不能正確地診斷。或者根據術後的檢查項目,問問他用藥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