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則又看了一眼持刀侍立的柳生悟,微微頷首。
“不錯的小夥子。”
語罷,那雙棕色眸子再度落在千島水鳥身上,目光在那頭銀白發絲上停留了一會兒,方才道:
“我聽說東成會其他五個組的組長,今晚有一個聚會?”
吧台前的中年帥哥聞言竟是輕笑一聲,偏頭看向亞瑟,玩味道:
“你猜唯一一個沒到場的組長是誰?”
亞瑟看著千島
水鳥這副模樣,忽然也低笑兩聲。
他看著這位許久不見的朋友,眼中流露出些許笑意,接著點了點頭。
“我的通訊碼,白天打給你的那個。需要的話,可以撥給我。”
“好,那我就在這兒謝謝亞瑟先生了。”
說著,千島水鳥舉起酒杯,笑著致意道:
“如果哪天我在東成會混不下去,被其他組長追殺,我一定找你幫我買張逃走的船票。”
“好。”
這一刻,亞瑟·艾維斯斂去笑意,認真應下。
“我會為你買一張最貴的船票。”
“哈哈,謝了。”
“告辭。”
“不送。”
寥寥幾語,緊閉的拉麵店門便被拉開。
亞瑟·艾維斯跨過店門,方才曾出現在臉上的情緒此時盡數斂去。
他漠然越過那引路的司機,旋即在維森·溫斯頓的護送下登上了來時的轎車。
兩分鍾後,三輛轎車調轉車頭。
西裝暴徒們重新跳上廂貨,追隨自己效命的男人駛離這條四環商業街。
仿佛一方人馬突然撤離一觸即發的戰場。
就在街道上的人暗自慶幸之時,汙水黨車隊的豪華轎車內,一直不語的維森溫斯頓此刻終於出聲詢問。
“先生,我不明白。”
那個叫千島水鳥的北四海人隻是聊了幾句,就熄滅了亞瑟複仇的念頭?
這事說出去他第一個不信。
此時,亞瑟·艾維斯稍稍仰起頭,靠在那手織天鵝絨製成的手工沙發內,抬手揉了揉眉心,接著拿起一旁司機提前準備好的白蘭地抿
了一口。
隨即,他低聲道:
“維森,相信我,我與你一樣渴望複仇。隻是千島提醒了我一件事。不論黑水街的事是否有事務所的人參與,這都是一個機會。”
這位已經內定的下任教父抬眸看向自己的心腹,聲音低沉卻異常堅決。
“威廉與亞爾維斯需要這個機會來讓更多的人為他們陪葬,汙水黨同樣需要這個機會。結合原本父親製訂的計劃,在東成會來不及反應之前,再一次壯大我們。”
聽到亞瑟的話,維森依然麵無表情,隻是微微垂首,平靜道:
“先生,我隻渴求鮮血與頭顱,您的意誌就是我的方向。”
“謝謝,維森。”
聽到這不出意料的回答,亞瑟還是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旋即,他看向駕駛位上的司機,從容下令。
“前往伊洛夫劇院。”
“聯係海曼管家,我將覲見父親。”
亞瑟·艾維斯的“父親”,加諾汙水黨的現任教父、奠基人,也是這座城市暗麵真正立於頂點的存在。
加諾·艾維斯。
與此同時。
千島水鳥望著門外撤離的車隊,久久不語。
少頃,他才如自語般低聲道:
“還是差了點意思。”
說到這兒,中年人停頓了一下,隨即失笑搖頭。
比起這位曾經的朋友,他差的豈不是更多。
而一直淡定侍立一旁的柳生悟這會兒卻將刀一放迅速上前,從懷裏掏出一圈醫用繃帶,就要給千島水鳥處理傷口。
“前輩,你必須立刻止血…
…”
“服部先生,人走了。”
然而千島水鳥並不在意腕上那道淺薄傷口,隻是看著隔斷後廚的那道門簾打趣道:
“所以您能把‘虎徹’收起來了吧?看給我身邊的小夥子嚇得。”
話音落下,隻見麵癱老板掀開門簾,一手拎著冰桶,一手搭著毛巾走出。
目光卻落在那聽到“虎徹”二字後就,突然僵立在原地的柳生悟身上。
下一刻,他走上前,盯著這年輕劍客皺眉道:
“柳生家,無刀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