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雪覆了一層又一層,遠遠看去,整個天慕都似罩在一層冰紗般的網裏,蜿蜒逶迤在東起的淡淡日光下,更像素手仙女輕柔繞了一層又一層薄幕胭脂,晶瑩剔透而格外美麗。
從清晨到正午,日光突破雲層再到日落西頭至月色悄至,有那麼一個男子就這般立在天地之間,看著那雪白的又灰蒙的幽深的盡頭,明明平仰視天,卻又讓人覺他不過一眼之間便能俯瞰一切。
天地之間,萬物芻狗,光影美畫,盡皆入他那雙清澈而清洌的瞳眸。
“主子,皇後娘娘明明不讓你插手這事的,你不能離開…。”那人身後,突然落下一個年輕的男子身影,身影細長,腳踩白雪,更遮末住一縷月光,猶似鬼影,男子上前一步,看看天又看看地,再看看麵前的玉蘭芝樹的男子,驚豔一把之後再度憂心道,“前幾日,皇後娘娘派人來訪,我還說,主子最近喜靜,決定安心在天雪山習武,可是這轉眼…。”男子似乎猶豫了下,見麵前男子沒反應,又繼續道,“北培部落存實於久,其中蠱毒之術更比烈國苗宗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也是…。”
“青影你跟我了幾年了。”那芝蘭玉樹的,隻一個背影就讓人膜拜所有的男子終於開口,一出口,聲音竟都似潤了玉,讓人不看麵貌,卻可知睥睨天下,溫潤如生。
青影話被男子打斷,瘦長的身子微微怔了怔,然後道,“十年。”
“那我們在一起多久了。”男子繼續問,一字一句皆似漫不經心,卻又讓人不能置疑與忽視,其身後青影不加思考停頓道,“屬下八歲時跟著主子,除了主子你十二歲時離開京城失蹤那幾月,屬下一直跟隨,就連你當年在天慕動蕩之際,跟隨皇後娘娘離國,屬下也從未離開。”
男子似想到什麼,嘴角微微笑了下,在月光與雪光交融中,有一種瀲灩花開之感,“那時諾姐姐明明知道你的存在,也從未問過我。”
青影聞言上前一步,“皇後娘娘總說,我們都要有自己的個人空間的,所以主子你…。”
“那你覺得,那麼聽話,還是我嗎?”男子話落,回轉身,一襲月牙白錦袍似月落霜天下的潔白花束,又單薄風流的就像是能旖旎開一幅幅寒冬影畫,更兼說話之際,唇角含笑,眸光清亮,竟讓青影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如果說這世還有什麼是青影所懼怕所忌憚的,那就是主子和當今皇上的笑了。
盡皆是無盡頭,卻能動亂山河。
不過,當今皇上的笑他觀之其少,因為皇上隻有在對著皇後娘娘時,方才能軟溫恬畫,而主子嘛…。
“好了,好不容易出來了,我也要去鬆動鬆動筋骨。”男子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慵懶十足,卻美得白玉生燁,說話間,還回頭看了眼前方那隱在一片濃密樹林後的簡單屋舍。
下一瞬,在青影還沒反應過來之時,慕容晟陽的身影已經悄失在了水平線,眼見此,青影同樣身形一閃,消失在灰白的盡頭。
而在慕容晟陽與青影離開之後,遠遠的,躲過月光傾灑,似與樹林融成一體的一處,四名男子突然走了出來。
他們個個衣袖寬大,其袖底盡皆有雪紋印紋。
“二閣主,人走了,怎麼辦,如何向主子交待?”其中一名男子對著旁邊五官棱角有度的男子問道。
那被問的二閣主擺了擺手,“那是主子的心頭寶,小主子的好叔叔,得罪不得,我們幾人呢雖是雪閣中的高高手,但就算合在一起,也打不過他…。”男了猶豫了下,“所以,隻要他是安全的,我們也並沒有違背主子的交待。”男子這般說了,還雙手一拍,“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