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征從善如流,當即就欣然道:“善,就依文若之言,讓張遼去鎮守武關,的確有些大材小用,就讓李蒙去守武關,讓張遼去鎮守弘農吧!”
荀彧拱手道:“主公英明!”
因為資曆尚淺,一直沒吭聲的法正這時左右看了看,道:“主公,在下有個提議。”
羅征欣然道:“孝直有什麼看法,不必有顧慮,盡管說便是。”
賈詡也點點頭,給了法正個鼓勵的眼神。
法正斟酌了下言辭,才道:“西川殷富,主公可不趁劉焉死後,益州局勢不穩,先拔漢中張魯,再南下取了西川。如此主公坐擁關中千裏沃野,又兼領西涼彪悍之地,西川生民之富,待數年後局勢平穩,引軍出函穀東進,天下還有何人可擋?”
羅征道:“孝直有所不知,我軍的戰略重心始終都在中原,取河套的話,我軍大可以戰養戰,甚至驅羌胡之眾而擊匈奴、鮮卑,不會影響到關中的休養生息。西川不同,一則蜀道之難,有難於上青天之說,就算本將軍盡起大軍前往,也未必能打下西川;二來川人向來排外,西川又是士族門閥的天下,不比關涼之地,就算本將軍能打下西川,得不到西川士族的支持,也會深陷泥淖,光是鎮壓叛亂,就夠本將軍喝一壺了。”
賈詡也道:“取西川之事,在下與主公也曾商議過,現在的確不是時候,我軍的大半精力要放在中原,絕不能讓中原河北統一。若取西川,我軍的兵力勢必要被拖住,而且時間也絕對不會短。孝直的想法是好的,不過就目前來說,若是中原河北統一,對我軍的危害要遠遠大於取西川的好處。一旦中原河北統一,就處主公取了西川,屆時也未必還能再出得了函穀關,這是我軍的戰略重心,孝直有空的話不妨多研究一下。”
法正點點頭道:“主公和軍師說的是,在下受教了!”
頓了下,又道:“不過在下以為,就算我軍的戰略重心在河北中原,眼下非是取西川的時候,也應取了漢中。漢中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牢牢堵死了益州出關中的門戶,隻要主公取了漢中,則進可攻略西川、退可據險而守,在戰略占據主動。更重要的是,漢中要遠比西川易取,若謀劃得當,並不影響關中的休養生息!”
羅征訝道:“若真能取了漢中,我軍自然能占據戰略主動,進可攻、退可守,可問題是漢中易守難攻,張魯在漢中又極得人心,更有三萬兵馬,本將軍與軍師也商議過,都覺得若取漢中,除了強攻之外別無他途,不知孝直有何高見?”
荀彧、成英也忖目視之,相聽聽法正這個毛頭小子有什麼高明之處。
法正四麵拱了拱手,朗聲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士族門閥雖然習禮義、明忠孝,但說到底,所圖也不過名利二字,除了那些皓首窮經、一心鑽研學問的隱士鴻儒,又有幾人能視名利富貴如糞土。這兩年涼州休養生息,主公又不遺餘力的鼓勵農業生產,大肆扶持商賈,涼州的皮貨、瓷器等物資大興其市,漢中士族從中交易販賣也得到了不少好處。在下曾去過漢中幾次,別看漢中士族嘴上說的好聽,因主公大肆屠戮士族而口誅筆伐,實際上卻對主公主治下的許多政策向往之極,特別是對於種植金米十分熱衷,隻是弄不到足夠的種子罷了。唯所痛者,主公抬高賈價的地位,甚至對士族門閥不遺餘力的打擊,讓天下士族十分敵視。若主公能善待漢中士族,答應不觸動漢中士族的根本利益,在下願前漢南鄭,憑三寸不爛之舌遊說漢中士族迎接主公入南鄭。”
羅征聽的精神大振,法正的這番分析,可以說是有理有據,十分清晰明了。
賈詡早就知道法正極富智謀,到也並不意外。
荀彧和成英則有些驚訝,第一次對法正這毛頭小子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