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敢?我說,讓你刺我。你拿匕首出來,不就是想要刺我們嘛!動手啊!”
最後三個字,耀陽聲若洪鍾,震得虎鯊耳朵嗡嗡。
“哐當……!”
虎鯊又是驚,又是懼,完全適應不了這種情形,手一哆嗦,匕首掉到了圓桌上。
啪……!
耀陽見得,右手抬起,狠狠一巴掌扇在虎鯊臉上,冷冷道:
“真是一個廢物,給你機會你都不中用。這麼說的話,你拿匕首出來,不是想動手,隻是想唬我們咯?”
“蔣天生不出麵,讓你坐這裏唱紅臉。你以為他是對你好?他耍你的,你個傻子!”
“你,你……!”
虎鯊羞憤不已,漲紅了臉,卻連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
耀陽可不管他如何,鷹眼微咪,話語繼續道:
“我們進來的時候,蔣天生並沒有讓人搜身,如果我身上配槍,你在我麵前拔刀,知不知道是什麼後果?”
“我可以把你的行為,視作襲警,開槍打死你的。”
“到時候出了人命,我們與和義堂完全無法和解。蔣天生再下來做好人,和我們談判,你說會怎麼樣?”
“虎鯊,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坐上龍頭位置的,自己好好想想吧!別被人賣了,還替數錢!”
“我這一巴掌,不是侮辱你,是要打醒你!”
隨著耀陽的話說完,丁瑤雙眼大亮,完全明白了耀陽的用意。
這是要瓦解洪興與和義堂的共同進退。
確實,蔣天生到現在還沒出現,就讓虎鯊坐在這裏談,完全是讓虎鯊唱紅臉。
和義堂龍頭虎鯊的暴躁脾氣,隻要是道上混的,多多少少也聽過。
當雙方談得起了衝突,蔣天生再以“和事佬”的麵目出現,無論前麵兩方如何,至少洪興是穩了。
西貢一邊稍微會做人,也一定會給予洪興那邊優待談判。
耀陽看破機鋒,果斷對虎鯊動手,最後還說出一番看似氣憤,實際挑撥的話語。
膽色之大,港綜少見。
而虎鯊聽完耀陽的話後,冷靜下來,仔細一琢磨,也越加覺得耀陽所說還真是道理。
事實上,蔣天生確實事前就與虎鯊談好,讓虎鯊強勢一些,先行與西貢一方談判。
在蔣天生的講述中,虎鯊強勢,隻是為了試探西貢那邊的底線。
可是當自己挨了一耳光,手下躺了一個,虎鯊驚出冷汗,恍悟了:
“蔣天生讓自己試探,可沒想過自己會有危險啊!就像耀陽所說,進別墅的時候大家都沒搜身,對方是個警察,很可能配槍的。談判一旦刺激過大,對方情緒爆發,直接做了自己,那自己不是冤枉死了?”
“反觀蔣天生呢,他什麼不付出,就解決了他們洪興的事。”
“說不定,還可以乘機敲詐西貢人馬,賺到巨大好處,兩麵做好人。”
“嗎的,被耍了!”
越想越對,虎鯊心中暗罵自己頭腦簡單,被人忽悠。
對於耀陽扇了自己一巴掌的事,反倒是沒那麼氣憤。
如果是一般時候,虎鯊對於耀陽的說辭,一定不會信,雙方畢竟還算敵對。
恰恰是耀陽看似瘋狂的舉動,讓虎鯊信了,深信不疑。
對方都已經動手了,再激動一點,是絕對有可能的。
也正在氣氛有些沉默,在場幾人都沒開口之際,一道爽朗的笑聲傳來:
“哈哈哈,幾位,真是不好意思,有點事耽擱,下來晚了,抱歉!”
偏頭看去,隻見別墅裏步出一位身穿白色運動服,頗有風度的帥氣男人,手裏拿著一瓶紅酒,身後陳耀步步緊跟,手裏拿著幾個晶瑩剔透的玻璃杯子。
無疑,來者正是蔣天生。
蔣天生麵帶笑容,走路姿勢瀟灑,給人第一印象極好。
“這位就是雷老總,丁小姐吧?你們好!”
左手拿著紅酒,蔣天生右手伸出,客氣招呼道。
耀陽倒也不失風度,與蔣天生握了握。
丁瑤很聰明,心知這個時候該自己說話了,握手的同時,譏諷道:
“蔣先生,要和你談事,真是艱難啊,平時蔣先生做生意,遇到重要會議,也是這樣?”
“哈哈哈,丁小姐,每天下午兩點,我一定會健身,時間不長,也就半小時。從我十幾歲起,堅持足足有十幾年了,沒有一天耽誤,現在時間剛剛好。”
“確實是我不對,我自罰一杯。”
蔣天生也不生氣,臉上一直掛著親切笑容,說著把紅酒遞給陳耀,自己落座。
陳耀拿過紅酒,介紹道:
“各位,這一瓶可是蔣先生珍藏的好酒,有著夢幻葡萄酒之稱的Cotes。這種紅酒出自法國,年產量不超過六千瓶。不管那年的收成好不好,它的酒質一直保持著一流。所以到目前為止,它也是當今世上最昂貴的葡萄酒之一。”
話罷,陳耀把杯子放好在四人麵前,開酒倒酒,就像個服務生一樣。
顯然,蔣天生要用這種方式“賠罪”,也確實給人予“如沐春風”的效果,就好像今天不是來談判,是來做客的一樣。
可惜,在場除蔣天生外的三位主角,似乎都不想讓蔣天生如願。
耀陽看著麵前倒滿的紅酒,推了推酒杯,直入主題道:
“蔣先生,你我兩家以後是敵是友,還需要商定,這杯酒先寄下,一會兒再看能不能喝。”
丁瑤有樣學樣,連看都沒看紅酒,似笑非笑道:
“蔣先生,我們還是先談正經事吧。”
最有趣的是虎鯊,他和蔣天生本來是一夥的,按理說該完全配合。
可是虎鯊自耀陽一番教訓後,心裏對蔣天生也產生恨意,動都不動,大聲道:
“整個港綜市都知啦,我虎鯊是個粗人,這麼貴重的酒,喝了也白喝。”
“恩?”
蔣天生見到這種情況,先是心中一震,不過風度使然,倒是沒有絲毫情緒暴露,依舊笑容滿麵,自顧拿起一杯,話道:
“好,那各位就一會兒再慢慢品嚐,虎爺喜歡喝其他的,我這裏也有,一會兒我再吩咐人拿出來。這一杯,就算是我向各位賠罪了。”
話罷,蔣天生一飲而盡,且揚杯示意。
耀陽看了一眼空杯,搶先主動道:
“好了,現在蔣先生酒也喝了,阿瑤無故被洪興的人砍這件事,蔣先生怎麼說?”
嘶……
蔣天生暗自吸氣,對於耀陽如此不按套路的談話方式,深感“大敵”。
所謂談判,其實誰人占據主動,把對手引進自己的節奏裏麵,不用談,先贏一半。
蔣天生在門口顯擺狼狗,談判時又是晚到,還拿著一瓶貴重的紅酒出場,種種套路,都是想要給予對方造成壓力,讓對方知道自己的一些實力,心生忌憚。
沒曾想對方要不就是直性子,要不就是精明人,完全不理會這些,直接要談,這可打亂了蔣天生的種種謀劃。
謀劃斷,蔣天生卻也不會像一般人那樣亂了章法,魅力一笑,馬上回應道:
“西貢碼頭的事,我認為隻是一個誤會。我們洪興從頭到尾,都沒有與丁小姐為敵的意思。”
耀陽點了點頭,直接道:
“蔣先生,阿瑤是半個江湖人。而在道上混的,最要緊是麵子,無緣無故被人砍,就算是一個誤會,洪興是不是也應該給她一個交代?”
蔣天生微笑點頭,話語道:
“那天西貢碼頭上,我們洪興的小弟死了兩個,傷了十幾個,難道還不能算交代?丁小姐沒吃虧,賺足了麵子啦。”
“另外,如果丁小姐還不滿意,那天西貢碼頭上,丁小姐那邊有多少傷亡,我蔣天生也可以負全責。隻要丁小姐開個價,我絕對不還價。”
蔣天生比起虎鯊,無疑聰明很多,壓根沒提起烏鴉。
因為他知道,提也沒用,烏鴉又不是丁瑤的人,他砍基哥是他的事,與丁瑤無關。
把他撇開,隻談關於和丁瑤誤會,當作開始,反倒好很多。
蔣天生的話,耀陽和丁瑤聽得還算順耳,由於話語是針對丁瑤,耀陽也沒接。
丁瑤立馬搖頭,輕鬆道:
“蔣先生這麼說,可就太小看我丁瑤了。我雖然隻是一個女人,做的僅僅是一些小生意,不比洪興家大業大,不過手下的醫藥費、保釋金,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我怎麼敢小看丁小姐,丁小姐獨霸西貢,坐擁船隻無數,還和澳門賀氏有著密切生意往來。勢力,可一點不弱於我們洪興。”
蔣天生一臉和氣笑容,話語道:
“既然丁小姐對於西貢碼頭上的誤會,願意揭過,那就好了。”
聽到這裏,虎鯊一臉不忿,暗罵蔣天生窩囊:
這個混蛋,讓自己唱紅臉,和耀陽兩人玩硬的,他自己卻軟成這樣,直接認慫了!
而飛機、丁瑤心中也是放鬆,暗道蔣天生也沒什麼了不起嘛,看這人說話做事,像商人多過社團龍頭,很好拿捏啊!
幾人正想著,蔣天生卻突然再話道:
“不過丁小姐因為一點點誤會,派人掃我們洪興多個場子,打傷我們洪興話事人寸王,差點要了我們洪興話事人B哥的命。這幾件事,丁小姐是不是應該也給我一個交代?”
“什麼?”
丁瑤瞬間變臉,露出一抹恨意。
敢情蔣天生表麵服軟,是在這等著自己,這完全就是算計自己啊!
蔣天生看著丁瑤憤恨的表情,也不以為意,臉上微笑不減,話語道:
“西貢碼頭的事,雖然是誤會,但起因是我們洪興這邊的人,有錯就認!我說過了,我蔣天生願意代表他們,做出任何補償。丁小姐也剛剛答應,碼頭上的誤會揭過去。”
“現在我們再談港綜市區的事,那可不是誤會了吧。丁小姐特意派人掃場、傷人,還差點砍死我們洪興話事人大佬B。”
“這些事,丁小姐怎麼說?”
“我……!”
丁瑤一臉恨意,明顯準備翻臉。
耀陽見得,立馬開口,插話道:
“蔣先生把一件事拆開,分成多件單獨的事,這種說法,恐怕站不住腳吧!”
“要不是你們洪興先對阿瑤動手,接下來的事都不會發生。”
蔣天生眼看要占據上風,被耀陽這一語,馬上打破,心頭不爽。
表麵上,卻依舊風度:
“有仇報仇,這我也能夠理解。當天在西貢碼頭上,對丁小姐動手的人,全部是我們洪興西環基哥的手下。丁小姐事後怨恨,還要報複,掃西環,按照江湖規矩,確實有理有據!”
“不過冤有頭債有主,我們洪興其他話事人,寸王、阿B,可從來沒有得罪過丁小姐。丁小姐這樣遷怒法,已經不僅僅是報複可以說過去了,完全可以看作針對我們整個洪興。”
“雷老總,我說的對嗎?”
耀陽搖頭,否定道:
“當然不對!”
“哦?那老總有什麼高見?”
蔣天生微笑道。
“就僅僅是報複,根本不存在針對整個洪興。阿瑤是個女人,女人家的報複,難免比起男人來,要過了一點。但她的報複,可從來沒有傷到人命,以蔣先生的才智,應該能夠理解留下刀片的意思。傷而不殺,阿瑤也不願意把事情鬧大,隻是想要談,讓蔣先生給出一個交代。”
“不過那麼多天了,蔣先生就算沒在港綜市,也一定早就知道這件事。但令人寒心的是,阿瑤連一個電話都沒接到過。”
“這是不是意味著蔣先生根本不願意談,或者說是覺得一點小損失,無關痛癢?”
“至於大佬B的事,當天晚上我也在現場,不是我們做的。以蔣先生的頭腦,也很容易想到,阿瑤要交代,如果真要動大佬B,一定會光明正大。背後下手,對我們沒好處的,平白弱了聲勢。”
“蔣先生說是嗎?”
耀陽一番話語,最終又將疑問拋回。
蔣天生沉默片刻,點頭道:
“雷老總既然說不是你們做的,好,那我就信老總的話。我雖然第一次和老總會麵,不過老總的名聲,我蔣天生如雷貫耳。”
“一事不煩二主,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老總覺得,怎麼解決法,才能對我們三家最有利?”
耀陽早有腹稿,簡單直接道:
“這件事就此打住,三家從今天起井水不犯河水。洪興、和義堂共同賠償阿瑤一塊錢!”
聽到這個解決方法,蔣天生、虎鯊兩人都是眉頭大皺。
這個解決法,對於洪興、和義堂都太難接受了,兩家損失極大,反觀西貢那邊其實沒什麼損失。
最要緊還要賠償丁瑤一塊錢!
別看錢就是“一塊”,可那代表的不是經濟,是麵子啊。
如果這個結果傳出去,無疑是洪興、和義堂向丁瑤服軟,這次麵子丟盡了。
丁瑤可以踩著兩家社團,在道上聲威大盛。
心中完全不能同意,蔣天生不留痕跡掃了虎鯊一眼,意思其實很清楚,讓虎鯊開口說話。
耀陽眼觀六路,看得也很清楚,右手輕輕點了點圓桌。
別人對此沒多大反應,可是虎鯊瞟了一眼圓桌,也正好看到圓桌上還擺著的匕首。
本來確實想要直接反駁的他,話出口就變了:
“我們和義堂隻是二流社團,在這件事上,完全聽蔣先生的意見。蔣先生怎麼決定都好,我虎鯊絕對不會有二話。”
“靠!”
蔣天生心頭大罵,虎鯊這看似尊敬自己,完全就是讓自己出頭啊。
偏偏蔣天生這個人,老謀深算,做事低調,看起來時常吃虧,事實上那是他的風格。
他每次遇事,都是準備充分,就算表麵看起來吃虧,暗地裏也可以撈回巨大好處。
可是今天,徹底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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