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知錯就改(1 / 2)

????普內辦公室內,張小須正手抱腦袋呆坐在辦公桌前,今天的夜班真不順啊,先是5床的劉蘭枝吵著肚子裏鬧躁,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張小須去看她時她正在對她的丈夫大發雷霆,說什麼為什麼要把她送到這種鬼地方,什麼病都不知道,整天都是這樣,沒任何好轉,還在這裏耗著,不如早些回家。

但醫生、護士包括她的家屬都瞞著她,她得的是胃癌,並且已經失去了化療和手術的機會,隻能是保守治療,能熬一天是一天。家裏人不敢相信她50歲就患上了不治之症,曾去省城做了一次確定,結果令她丈夫的心都碎了,縣醫院的診斷沒錯。

張小須來到病床前,例行公事似的問了一些簡單問題,諸如那裏鬧躁了,燒心不燒心了,疼不疼了,然後就是煞有介事似的在她的上腹部按了按說:“沒什麼問題啊,估計是胃炎吧。不要擔心,打打針就好了。”

劉蘭枝說:“每次叫都是打針,打針有效嗎?你們也太不負責了。”張小須不予理會,轉身出了病房。劉蘭枝的丈夫尾隨而來。

“大夫,她這樣鬧躁,怎麼辦呢?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受苦吧,你們這裏有沒有安樂死啊,如果有,想想辦法讓她走吧。”

“老張,沒辦法啊,我們也是法製世界,誰敢讓她安樂死啊,你想想,我們有什麼辦法?科學是無情的啊。打個鎮靜的吧。你回去照顧她吧,不如告訴她吧,不然她不明不白的死了,冤不冤啊?”張小須說完就向辦公室走去。

老張在後麵像蒼蠅一樣緊追不舍:“不能告訴她啊,說了她會死的更快啊。”

“那讓她安樂死就不快嗎?仔細想想吧。好了,回去照顧她吧。”說話間就來到辦公室。張小須說:“心蘭,給5床打一針魯米那。”程心蘭放下手中的雜誌,看了看張小須說:“開方,不然不打,快點。”嘴上雖如此說,但還是起身去了護士站。

程心蘭走後不久,6房王花的家屬慢騰騰地走了進來,他先深吸了一口氣,十分疑惑地說:“俺家掌櫃的現在在床上坐臥不安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前幾天是吐血,現在怎麼又這樣,唉!你去看看吧。”

張小須心中一緊,心想這是個肝硬化,為什麼會煩躁不安呢,一時沒有頭緒,他對王花家屬說:“老劉,你先過去,我馬上也去。”老劉又拖著沉甸甸的步子出了辦公室。

老劉走後,張小須坐在辦公桌前抱緊了腦袋,怎麼辦?先去看看吧,或許能發現點什麼,於是他其實向6病房走去,走近病房剛想推門就聽到裏麵王花說:“我要坐起來,為什麼不讓我坐起來啊?讓我坐起來啊。”聽到這裏張小須伸手推開房門,看見老劉正扶著煩躁不安的王花,口中不住地勸說:":::現在就在床上坐著,還怎麼坐起來啊?”走進看了看,張小須也心中暗笑,坐著的人還吵著要坐起來,什麼脾氣啊。

王花見有大夫走進來,像看到了救星一樣說:“大夫你給評評理,他不讓我坐。”張小須心中煩悶,但他還是強壓怒火說:“別鬧了,坐著還吵著坐,算了,也打針吧。”說完走出病房返回了辦公室。

“給王花也打一支魯米那,煩死人了,煩躁,不睡覺。”張小須對剛剛給劉蘭枝打針回來的程心蘭說。程心蘭得到指令,轉身又去了護士站。

程心蘭走後,張小須重新坐了下來,翻看著王花的病例,隻見病曆上寫著:肝硬化,上消化道出血。張小須又翻到前麵一張一張的翻看醫囑,準備在醫囑上寫下剛才的口頭醫囑。忽然張小須腦中出現了可怕的事情,可能是肝昏迷!張小須頓時汗如雨下,霍地站起來,伸出右手無力的指向辦公室門口:“別打。”但已經晚了,這時程心蘭已經打針回來,忽然看到張小須伸出右手指向自己的胸部,她下意識地合了合護士服的領口:“你幹什麼?”

張小須看到程心蘭打針返回,他頹然地坐下,口中念叨著:“完了,完了。”程心蘭不解地問:“什麼完了。”

張小須說:“我太大意了,6床是個肝硬化,她煩躁肯定是肝性腦病,現在又打了魯米那,那不是火上澆油嗎?”

程心蘭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焦急的說:“這怎麼辦?”張小須匆忙地翻開病例,心想都怪那個劉蘭枝,擾人心神,讓我錯給王花打了魯米那。當務之急是趕快補救。他說:“別著急,這一針對誰都不要說,權當那支藥摔了,醫囑上也不要下。現在趕快給她用上穀氨酸,然後靜推納洛酮針,就像沒發生過一樣,哦?切記,切記,我去給她家屬解釋。”

張小須返回6病房查看情況,他看見王花已經躺下。他對旁邊的老劉說:“你來辦公室一趟。”老劉皮皮塔塔的跟著張小須來到辦公室。

“你老伴的病很重啊,你知道她是什麼病嗎?恐怕今晚上都難過去啊,上次她吐血,我們費盡千辛萬苦才把她從鬼門關拉回來,但這次麻煩了。”張小須說。

老劉聞聽此言,忽然坐直了腰板,拉了一條凳子坐到張小須旁邊。就怕這,張小須心想老劉恐怕要問這問那,然後讓醫生趕快想辦法,救救他的妻子,更有甚者是請會診,叫主任,張小須遇到的多了,這麼晚了上哪兒組織會診去啊,頂多是叫來二線班的來解釋解釋。用藥方麵也指導不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