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殺一百沒關係,絕對不能放過任何一絲安全隱患。
就在大雷即將掏出後腰別著的東西時,柳伊不知何時出現在遠處,她手持泛著淡淡白暈的手串,一臉默然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柳伊:“大雷。”
這是大雷朝思暮想的女人,他怎能不知道這女人的聲音?他渴望的不光是這女人的聲音,渴望的還有這女人的臉蛋和身材,並且瘋狂的構思著他用他霸道的男性魅力將這個女人衝擊成另一番樣子,到時候大雷認為她嘴裏的這一聲“大雷”不會是這般冷漠,那種征服山巔的成就感是男人夢寐以求的。
大雷的手從後腰放了下來,回身,笑盈盈的看著柳伊。
大雷:“柳小姐,你是來找我的嗎?”
柳伊不語,而是轉頭看向那邊的秦澤。
柳伊:“秦澤,大雷是村長的兒子,你覺得你能得罪的起他?”
此言一出,大雷腰板拔了個溜直,整個人的精氣神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秦澤聞聲,皺了眉頭。
柳伊這句話不論怎麼聽,秦澤都有一種“你除了要向法律低頭之外,你還要向那些黑惡勢力低頭”的信號,並且這個柳伊還在有形無形之間蔑視秦澤的能力,默認秦澤不可能戰勝黑惡勢力。
這一刻,大雷的行為在柳伊的嘴中變成了褒義詞。
對此,秦澤沒說話,隻是定定地看著柳伊。
柳伊又看向大雷:“沒想到你是這種喜歡欺負弱小的男人。”
說罷,柳伊轉身離去,那背影看起來倒像是給人一種她在生悶氣的感覺。
大雷見勢,頓時喜笑顏開,他覺得自己的機會可能來了。
大雷囂張的走到秦澤眼前,伸手去拍秦澤的臉頰,並且罵道:“小子!今天算你走運!今天老子就看在柳小姐的麵子上不跟你一般計較,識相點,別讓我再看到你,不然小心我不客氣!”
說罷,大雷擺手招呼著自己的弟兄。
大雷吼道:“我們走!”
大雷率先離去,緊隨其後的是大雷那幫弟兄。
因為大雷給撐腰,他們走的時候還不忘投給秦澤威脅的目光,甚有的還故意用肩膀去撞秦澤的肩膀去調薪秦澤。
秦澤沒說話。
他不覺得這樣的結局是好的,因為現在的秦澤是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處理這件事情,思維還停停留在要不要殺大雷,以及殺人的事情是不是違法的問題上。
不過,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柳伊忽然的出現讓秦澤心情變得更加糟糕。
如果這個柳伊一直喜歡大雷,那為什麼還要吊著人家?
如果這個柳伊不喜歡大雷,那麼今天的舉動算什麼?
冥冥之中總會給人一種,柳伊實在犧牲她自己的貞潔來幫助自己的意思。
在秦澤這裏,柳伊的行為並不能得到秦澤的感激,甚至會讓秦澤更加惡心柳伊這種道德綁架行為,幫助別人沒有問題,但你也要注意你自己行為的底線,這種行為真的是讓人惡心透了!
秦澤並不是不感激別人對他的幫助,秦澤隻是接受不了這種過分的自我犧牲的自我幫助,盡管秦澤不想這樣想,但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柳伊仍然在刻意給自己設局。
……
……
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晚飯的時候秦澤沒有任何胃口。
緩緩的,秦澤放下手中的碗筷。
沈京兵見勢,一怔,見得秦澤臉上的顏色並不好看,於是開始思考原因。
沈京兵輕聲:“是因為沒有肉的緣故麼?”
秦澤沉聲道:“我好像很能打。”
沈京兵點了點頭:“當然。”
沈京兵匪夷所思的看著秦澤,不知道秦澤究竟想表達什麼,但不可否認的是秦澤實實在在的問了一句廢話。
秦澤:“你呢?”
沈京兵想了想,苦笑道:“那得看老大你了。”
秦澤:“聽不懂。”
沈京兵吃著飯,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可以理解成,你是我的參照物,你實力越強,我的實力就越強。”
秦澤還是沒能聽懂,但他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因為他跟沈京兵聊的核心並不在這裏。
秦澤:“你死過。”
沈京兵嚼著飯菜點頭:“嗯。”
秦澤:“所以我們之前跟誰發生了衝突,並且我們沒打贏是嗎?”
沈京兵點了點頭:“差不多。”
秦澤沉聲道:“因為什麼?”
沈京兵沒說話。
秦澤見得沈京兵這般態度,當即意識到這事情聊不動。
秦澤:“講理講得通麼?”
沈京兵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秦澤,完全不知道秦澤究竟想表達什麼。
秦澤繼續說:“我們占不占理?”
沈京兵沒思考過這個問題,因為之前這種事情壓根就不在沈京兵的思考範圍,也輪不到因為這點小事兒操心,他的工作內容都是圍繞誰會坑害秦澤而展開的。
沈京兵想了想,淡淡的說道:“占理。”
秦澤沉聲道:“那為什麼我們占理卻是失敗的一方?”
聽到秦澤這樣講,沈京兵怔住了,他好像知道秦澤在意的是什麼了。
沈京兵笑道:“老大,你還在意今天發生的事情?”
秦澤臉色有些難看,盡管他什麼都沒說,但情緒都寫在臉上了。
沈京兵沒好氣的笑道:“老大,你的身份不至於跟那種臭魚爛蝦糾纏不清,按照網絡上來理解就是,那種人快活不起的人來咬你一口,但凡你稍微有些回應,你都會給他帶來巨大的利益和流量,犯不上的事兒。”
秦澤搖了搖頭。
沈京兵一臉奇怪的看著秦澤:“那是怎麼?”
秦澤沉聲道:“我現在有些能理解白虎的話了。”
沈京兵:“白虎?”
秦澤點了點頭:“實力的不匹配,講道理行不通,講道理這種規矩隻對同等階位的人有效果,實力跨度太大,拳頭硬的人說了算。”
“害!”沈京兵沒好氣的說道,“話也不能這麼說……”
秦澤打斷沈京兵的後文:“那你為什麼會死?那我為什麼會沒打贏那些不占理的人?”
沈京兵啞口無言,兩眼定定的看著秦澤的白發。
這一刻,沈京兵有些心疼眼前這個秦澤。
別人不知道秦澤是什麼樣的人,但這代表沈京兵不知道,其實事情走到今天這地步跟秦澤沒有一分錢的關係,秦澤這個人非常簡單,無非就是找一個靠譜的女人,結了婚,生了孩子,平平靜靜的過完這一生。
什麼家族仇恨,什麼適應性H,這些跟秦澤有什麼關係?不過是惹火燒身罷了!不過是身不由己而陷入其中罷了!
秦澤:“我們是好朋友對麼?”
沈京兵:“嗯。”
秦澤:“不知道這樣講是否冒昧,我們應該是兄弟吧?”
“哈哈。”沈京兵打了個哈哈,“不冒昧。”
秦澤輕聲道:“我想不起來之前的事情了,但我能感覺到我們是非常非常好的兄弟,可是我實在無法準確的理解我們究竟能好到什麼程度,或者說好到什麼樣的概念。”
對於秦澤這個問題,沈京兵也無法回答秦澤,他也講不出來。
因為氣氛太僵硬,沈京兵還是選擇緩和尷尬的開玩笑說:“我也不知道,語法書上不寫這玩意。”
秦澤沉聲道:“對於之前的事情,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我能感覺到我現在已經變成了嶄新的人,我們是好兄弟在某種意義上,這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你所認同的好兄弟,究竟是現在的我還是曾經的我。”
沈京兵聞聲,整個人怔住了。
秦澤沉聲道:“如果我能恢複記憶還好,如果不能呢?你還會選擇和我做兄弟嗎?你所承認的兄弟究竟是曾經的我,還是現在的馬清?”
沈京兵啞口無言。
沈京兵確實是個精打細算懂得細節的男人,但他從未考慮過自己和秦澤這層關係竟然能複雜這種程度,秦澤接連的問題讓沈京兵意識到了危機,因為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深入思考,更不能深入的聊,思考的越多,聊的越多,事情就變得更複雜,隻要事情變得複雜,事情就一定會朝糟糕的方向發展,這是必然的。
真的是這樣,如果秦澤不能恢複曾經的記憶的話,並且秦澤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了的話,那麼現在的自己還能接受秦澤嗎?
沈京兵訕訕的笑道:“我之前不是說過麼,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
秦澤:“你不能負我。”
沈京兵:“???”
秦澤:“如果你負我,我會殺了你。”
沈京兵沒好氣的笑道:“老大,你這話言過了。”
秦澤:“這是我的決心。”
沈京兵:“決心?”
沈京兵覺得這聊天內容有些零散,基本上組不成一個較為具體的中心思想,但他確確實實能從秦澤臉上捕捉到秦澤的堅決的態度。
秦澤沉聲道:“我不知道我之前叫什麼名字,如果我真的想不起來了,那我隻能是馬清。所以我想說的是,不管是曾經的我還是現在的我,既然你把我當做兄弟,那我就把你當做兄弟,如果你……”
說到這裏,難聽的話秦澤就不繼續往下說了。
沈京兵見勢,臉上浮現欣慰的笑容。
沈京兵:“其實你一點都沒變。”
秦澤:“我?”
沈京兵笑著點了點頭:“你向來都是個愛恨分明的人。”
秦澤:“那最好。”
沈京兵沒說什麼。
秦澤看了一眼沈京兵那鼻青臉腫的臉,他似乎有些愧疚,於是別過頭看向別處。
秦澤:“你的傷……沒事兒吧?”
其實,在秦澤講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是也覺得自己很矯情,兩個大老爺們不應該講這種娘們唧唧的話。
沈京兵無所謂的笑道:“沒事兒。”
秦澤撓了撓鼻尖,輕聲道:“如果是曾經的我,我會怎麼做?”
“你說那個大雷啊?”沈京兵思索了一番,不能確定的說,“不好說,不過,想來那大雷這麼過分,估計在你手裏落不到好吧?”
秦澤:“我說的不是這個。”
沈京兵一怔,看了一眼秦澤,沒說話。
秦澤一看沈京兵沉默了,當即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秦澤起身:“我明白了。”
沈京兵抬頭看著秦澤,他有些焦急的說:“老大,我的傷沒有事兒,你不用非得……”
秦澤打斷了沈京兵的後文:“你不用說了。”
沈京兵還想勸阻秦澤,但奈何此時的秦澤已經走出去了。
秦澤慵懶的抻懶腰:“忽然想吃肉了。”
秦澤走出屋子,他看到了白虎,此時的白虎抱著肩膀,靠在院子的圍欄上閉目養神。
秦澤走到白虎身邊,跟他一起靠著圍欄。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白虎,學起白虎的樣子抱起肩膀,盡可能的表現出和白虎一樣的冷漠和帥氣,但因為交叉手的動作反了,於是秦澤有趕忙趕緊調整動作,這樣一來才學出來白虎幾分神韻,但不知道是秦澤是故意的還是怎樣,他修改動作的樣子更像是在嘲諷白虎。
秦澤:“嗨害嗨!”
白虎皺眉,並不言語。
秦澤:“牛β,你們虎字的都站著睡。”
白虎嘴角一撇,發出不開心的聲音。
嘖
白虎冷聲道:“說事!沒事就滾!”
秦澤笑道:“沒睡啊?”
白虎罵道:“誰特麼的站著睡覺?”
秦澤:“這不就顯著你牛β了麼。”
“滾一邊兒去。”白虎不耐煩的罵道,“你別在沒有屁擱愣嗓子。”
秦澤笑道:“有事,當然有事。”
白虎不耐煩的說:“趕緊。”
秦澤比劃出五根手指:“給點錢用用。”
白虎半睜眼,看了一眼秦澤那五根手指。
白虎:“這地方有什麼可消費的,你要錢有什麼用。”
“這你別管。”秦澤沒好氣的說。
因為秦澤的身份過於特殊,白虎耐著性子從懷裏摸出錢包,打開錢包從裏麵點出來五張鈔票遞給秦澤。
白虎動作十分粗魯:“給!”
秦澤:“你打發要飯的呢啊?”
白虎眼睛一瞪:“啥意思!”
秦澤:“五萬!”
白虎氣結:“你……”
“有沒有?”秦澤沒好氣的說道,“沒有的話,明兒我可就被那大雷轟出去了。”
白虎沒好氣的說道:“我沒有那麼多錢。”
秦澤:“那你給我整點肉。”
白虎麵紅耳赤的罵道:“我說你是不是拿我開心呢啊?”
秦澤:“肉也沒有是吧?”
白虎罵咧咧的說:“這都幾點了,我上哪兒給你弄肉去啊?”
秦澤把手遞給白虎:“那你還是給我五萬吧。”
白虎咬牙切齒的看著秦澤:“我發現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粘牙呢。”
秦澤也不廢話,直接走回屋子,並且揚聲道:“那我去收拾行李啦。”
白虎一聽“收拾行李”幾個字,當即一怔,隨即趕忙喊道:“你收拾什麼行李!”
“大雷讓我離開村子。”秦澤淡淡的說,“我今晚收拾收拾,明天早上就離開這裏,順便尋早一下我丟失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