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纓一口否認,隨即起身,轉身看向庭中梅花,嘀咕道:“我才不是為了找人下棋”
沈清辭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梅花枝,屋簷邊上的雪水滴落至台階,化成一灘凝著月華的淺淺墨漬,與雲霞般絢爛的梅花交相輝映,似有暗香浮動。
落到此處,他提議道:“不如夫人折枝梅花來,等會放到馬車的花瓶裏,也算是一隅藏香。”
林長纓無奈,真是會指揮她做事,不過她也正有此意,這也是林老太君寒冬外出的習慣,總覺著有家裏梅花香伴在身旁,心裏會安心許多。
隨即林長纓走到庭院中,觀望了下周圍各種品類的梅花,似乎發現了什麼,眸間一亮,在冬青一角選了株淡黃色的梅花枝折下,抖動的細雪滴落墜下,凝成雪珠。
她揚了揚手中的梅花,向沈清辭走去,說道:“殿下,沒想到還能在你府中看到這黃香梅,這在宮中可都是少見的。”
沈清辭原本想說多虧王嬸的悉心照料,不料還未開口,隻見林長纓走上台階時腳底一滑,重心不穩,身體往前傾。
不過一瞬,他下意識地伸手接住她,抱入懷中。
須臾間,似是沉寂下來,林長纓還未反應過來,已被他擁入懷中,隱約熟悉的藥香縈繞在側,一時間竟迷了思緒,多了幾分安撫。
奈何離回廊不遠處,蕭雪燃和李成風吃著王嬸做好的鮮花餅,正打算過來告知二人要啟程去宮中,沒想到恰好看到這一幕,頓時愣在原地茫然,目瞪口呆。
蕭雪燃微張著嘴,眨了眨眼,還以為看錯了,手中的鮮花餅也從手中滑落掉到地上,一臉驚恐,李成風眸中閃過光亮,抑製不住嘴角微揚,心中饒是佩服。
不多時,蕭雪燃回過神來暗罵一聲,氣洶洶地要過去,卻被一把攔下。
“李成風!你攔著我幹嘛!那可是我家將軍!”
“我覺著現在過去著實不合適,否則又像上次那樣”
“你混賬!明明是我們吃虧”
這兩人的拉扯打鬧另兩人並未察覺。
林長纓扶著他的雙肩,仍緊抓著梅花枝,剛剛額頭不小心撞到輪椅椅背上,隻餘眩暈,微怔間抬眸,隻覺覆在她背上的手有緊了幾分,與他偏頭的目光彙聚,多是惘然。
“沒事吧!”沈清辭關切問著,注意到她額頭上的紅痕。
林長纓的清明複回,緩了口氣,原本想要起身,不料轉眸一看,目光落在他脖頸間雪白的緙絲,層層交疊下,依稀見得蜿蜒盤踞在脖頸的傷痕,經年已久仍猙獰可怖,似是呈現血肉模糊交錯之色。
這落在林長纓行軍之人眼裏,不免生疑,沒多想就上手掀開想要細看。
“這是”
沈清辭心生不妙,反應極快地推開林長纓,讓她站好,隨即將脖頸緙絲整理好,眼神向四周看。
林長纓微驚,倒是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可也一改往常,正色問道:“殿下這劍傷,看上去也有十幾二十年了,身為皇子,怎麼可能”
“刺殺。”
“刺殺?”
“是”
沈清辭拂了拂衣袖,假裝好整以暇,淡聲道:“小時候在外看春獵,遇到刺客行刺,就不小心傷到了,時間太久,記不大清楚了,相信夫人當時也還小,肯定不知道此事吧”
林長纓眉眼一挑,顯然不相信,按她多年經驗,這明明是
還未等她繼續問,沈清辭注意到不遠處來勢洶洶的二人,李成風自是攔不住蕭雪燃,正好也讓他逃過追問。
“估計是王嬸他們準備好了,走吧!”
說罷,沈清辭就推著輪椅走向李成風走去,並未在意的蕭雪燃投射而來的精芒肅殺。
李成風一頭霧水的不知發生何事,隻能應著吩咐推著輪椅往府外走,還不忘叫林長纓她們跟上。
“小姐!你沒事吧!”蕭雪燃看著林長纓額頭上的紅痕,不免擔心,想要伸手看看,
林長纓拂下她的手,無奈笑著說道:“行了,這都不算什麼傷,也別老是把我當瓷娃娃了”
說罷,她目光沉沉地看向沈清辭離去的背影,沉思其中,眸中多了幾分複雜思慮。
行軍十年,又怎會看不懂劍傷,沈清辭脖頸的傷的確是小時候受的,至少有十五年以上,傷口位於左頸下側三寸,有五寸長,內皮平滑整齊,可見下手絲毫未猶豫,想要一招斃命,隻是下手之人似乎力道不足,並未至最致命的血管,可也能想象得到當時定是血濺三尺。
可令她更在意的是,切口由左頸至喉間,呈斜切狀,若是專業的殺手會直接抵至喉嚨下手,他小小年紀又怎能逃過,加之力道不足的疑點,種種結合在一塊,隻有一個能解釋
倏地,她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自刎”
作者有話要說: 讓大家久等了,昨天咕了一天,終於回血了,決定放章信息量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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