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晉與陸冥見她心不在焉,便沒有再多問,一同走了出去。
熱鬧的聲音一下退散,屋內隻餘他們二人。
慕昊卿目光沉沉,默不作聲。
富錦心半靠在榻上,遙遙望著他,不知如何說。
目光落下,不經意的看見他搭在椅子上的手,指尖血滴慢慢滴落,地上已經暈染了一小圈。
她目光微沉,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先行一步,下了榻,徑直行至他身側,舉起他的手腕。
掌心血痕蜿蜒,周身隱有傷疤。
看著那傷疤,她記起了,他曾用自身的血滋養著飛煙蘭,想來就是那時留下的。
他當時說是為了柳貴妃,如今細細想來,未必不是也為了她。
心中鈍疼,她眼裏都蒙了一層霧氣。
以為她覺得自己獨身一人,心夠冷,可來了這個未知的世界,有了朋友和家人,那顆心漸漸的沒那麼冷了,在他的麵前也變得嬌弱。
她不想哭的,不想讓他瞧見了這狼狽的模樣,可眼淚不聽話,一下上湧,讓她無所適從。
慕昊卿沉著臉,本欲讓她有個教訓,想起方才的感覺都心有戚戚,然這會兒見她站在一旁看著他的手心,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直落在他手心,醃的疼。
半晌,他輕歎一聲,將人落在懷裏,手掌心隨意的用帕子包了包,放在她眼前。
“這不就行了,哭什麼。”
他不說還好,一說富錦心哭的更厲害了,眼淚像水一般止不住。
“誰……誰像你這般粗糙了。”
她哭的抽噎,還不忘反駁他,伸手將他手腕上的帕子重新解開,在身上找了一陣,才找到了傷藥,覆上過後,又重新包紮好,這才臉色好了許多。
眼淚被寬厚的大掌抹去,她動作微頓,覺得氣氛沒方才那麼僵了,心情緩和了不少,不敢去看他,低首抿著唇。
“對不起。”
突如其來的三個字讓慕昊卿神色愣怔,目光不解的看著她。
“好端端的與我說這幹什麼。”
“我……”
富錦心剛起了個頭,正欲把話說開了。
門卻是突然的從外打開了,進來的是蘇染染,滿臉急切,在看到富錦心時神色才緩和了過來。
再瞧瞧她與慕昊卿之間的氣氛,心裏咯噔一下,咧著嘴展開一個尷尬的笑意。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要找皇上。”
說著,轉身就開溜。
富錦心眸光暗了暗,被這麼一打亂,想好的說辭沒了,這下更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很明顯屋外來的不止蘇染染與顧安白,瞧著這熱鬧的聲音,富錦心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神色懨懨的從慕昊卿的身上起來。
慕昊卿看著她的神色,知她有話要講,但這會兒氣氛不對,便沒去開口,將她帶了出去。
富錦心這事讓眾人嚇了一跳,不過好在是有驚無險,便沒多去提及。
在府中養了兩日,富思晏與寧若顏啟程回東陵,他本是要富錦心與慕昊卿同她們一塊離去,但富錦心提出要多留兩日,隨後再跟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