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大家閨秀的半點模樣,舉止粗魯,兒臣又怎會與她……有私情。”

這是他能相處的於正常人而言唯一的一點不好,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心底有的是那個瀟灑恣意、看著他時明媚如光的姑娘,哪怕她舉止粗魯,哪怕她不是大家閨秀。

蘇染染安靜如常,手心裏的鮮血溢出,她卻感覺不到半點的疼,雙目澀的難受,卻沒有一滴淚水。

然這句話卻是死死的根種在她心裏,猶如枯樹盤根,將她的心髒死死的禁錮住,像是壓住了她的呼吸。

哪怕後來她舉手投足皆是大家閨秀,哪怕人人稱讚她,麵對他時,她仍是會覺得自己如同小醜一般,無所頓挫。雖然她知道,他那時不過是為了救她。

顧安白的話算是給皇上吃了定心丸,沒有再多加追問,皇上也同意了他自請責罰,像是要讓他記住一般,當下皇上便命人在殿外準備刑罰,顧安白起身走了出去,沒有趴在凳上,他跪在殿外,身姿挺拔。

太監們一左一右站著,手下勁頭足,一下一下的杖責,卻始終不聽顧安白一聲響,哪怕背後血肉模糊,鮮血肆意。

高亢數著數的聲音從外傳進內,皇上這才看向了仍舊跪著的蘇家姐妹。

“蘇染染私自外出,生出不該有的心思,本為死罪,但念其蘇錦溪舍命相護,免其死罪,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朕命你戴罪立功,回紅衣衛執行任務,即刻出發。”

“蘇染染叩謝皇上聖恩。”

蘇染染平靜的俯首叩謝,無半點波瀾,蘇錦溪看著,心疼極了,卻什麼都不能做,唇瓣死死咬著,幾乎出了血。

暗衛進來將蘇染染帶走,蘇染染臨走前,看到了殿外直挺跪著的顧安白,顧安白同樣也看見了她,在她即將要看到自己後背的時候,他微微偏了身,杖責落在了胳膊上,整條手臂巨疼之後麻木,他無所覺,太監們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忘了繼續。

直至蘇染染轉了頭,被暗衛帶走,顧安白才跪正了身體,緊張的情緒才陡然鬆懈下來,整個人都虛脫了,臉色蒼白,唇上已是沒了血色。

他知道,有蘇錦溪和顧昊卿在,她不會有事。不像他,不能護她,隻能害她。

蘇染染被帶走,皇上還不忘蘇錦溪,顧昊卿一直站在那裏看著蘇錦溪,此刻才抬起了頭看他,目光之中盡是暴戾,皇上臉色難看,揮手讓一眾奴才都下去,殿內隻餘他三人。

“朕平日就是太驕縱你們了,才讓你們都無法無天,覺得自己都沒錯了是不是!他胡鬧,你也跟著胡鬧?!”

皇上積壓已久的怒氣在一刻爆發出來,怒氣衝衝的指著顧昊卿罵。

“朕都忘了,是你帶著他胡鬧!”

他罵了一陣,顧昊卿全無反應,氣得他怒火直升,看向了蘇錦溪。

“你這王妃伶牙俐齒,打的倒是一手好算盤,在朕麵前耍小心眼,責罰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