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琪擋住院中湧來的凶徒,為堂中正在救治的玉玳的留出時間。

玉玳額上沁出汗珠。

這樣兵荒馬亂之中,想要靜下心來為人醫治……可真不容易。

記得爹爹曾與他們講過,阿娘在情況極其危急的時候,不止一次,須得靜心施針。阿娘從不會放棄,她從來都能讓自己冷靜,不受環境所擾。

“阿娘可以,我也可以!”玉玳咬牙說道。

“玉玳……人太多了,快!”玉琪的聲音從堂外傳來。

玉玳沒有睜眼,但他不難從哥哥的聲音裏聽出來,哥哥已經抵擋的十分吃力了,他快擋不住了!

玉玳深吸了一口氣,他一手握住沈昕的手,另一隻手握住尉遲容。

他雙目緊閉,心中默默想著他那隻“小鴿子”。

他脊背之上,忽然變得灼熱起來,熱力越來越明顯。

像是有人拿著火把愈發的靠近他的背。

玉玳咬住牙,生生忍著,他終是忍不住低吼一聲。

他的背上光芒大盛,數道金光從他脊背上迸發出來,府衙堂內被照的金光燦燦。

他握著兩個女孩子的手上也散發出柔和的光芒,那光芒像是溫和的流水,從他的指尖流動到她們的手上,又順著她們的胳膊,緩緩的蔓延至她們全身。

兩個女孩子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也漸漸變得有生氣,淡淡的光芒籠罩著她們,像是汲取著周圍生機的力量,灌入到她們體內。

打鬥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玉琪且戰且退,勉強守住。

他忽然悶哼一聲,手中的軟劍都猛然失了力道。

不知是尉遲容還是沈昕,哼了一聲。

玉玳忙睜開眼睛,向兩人看去。

金光籠罩之下的兩人,似乎已經脫離適才的險境,雖然未醒,卻也不至於有性命之憂了。

如今有性命之憂的,乃是擋住凶徒的玉琪,他肩上臂上都受了傷,月白色的衣袍之上,已經遍滿了殷紅血色,分不清究竟哪些是他的血,哪些是凶徒的血。

“哥哥!”玉玳的急吼一聲,放開兩個女孩子的手,疾步上前,抬腳踹開劈向玉琪的長刀。

“我們得衝出去!”玉琪回頭衝他說道,“你帶上他們兩個,我掩護你們!”

玉玳的眼眶似乎都被玉琪身上的血給染紅了,“哥哥,你傷勢重……”

“囉嗦什麼!快帶上她們!”玉琪怒喝。

玉玳咬住牙,將兩個女孩子一左一右,攜在肩頭上。

玉琪負傷無數,如今似乎都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可他仍舊將自己繃的緊緊的,劍招越來越快,越來越狠厲,生生為他身後的三人劈殺出一條血路來。

京兆府的衙役,似乎派不上用場,門外湧入的凶徒竟越來越多……而且這些人,根本不像是哪家哪院的家丁——家丁怎麼會有如此強悍的戰鬥力?

這些凶徒分明像是正規軍,縱然他們沒有穿著軍隊的衣服,但從他們的組織手段看來,一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