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行真是高深!若有機會,老道真想拜會一翻!”他說這話,猛地抬手,將自己手上的黃紙也投進了火裏。
嘩——火苗猛躥了一下。
甚至在大火*閃著幽幽藍光。
眾人眼看著,看著那木牌和黃紙都歸於灰燼。
“噗——”人高馬大的顏鈞,正坐在客棧上房之中,臨窗看景,卻突然捂著胸口,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把門口伺候的隨從嚇了一跳,“郎君!郎君這是怎麼了?”
“被破了……陣型被破壞了……”顏鈞眯起他碧色的眼眸,冷聲說道,“此陣需以血祭……他們沒有人死,便反噬吾身!”
顏鈞說著話表情越發的痛苦,他捂在胸口上的手,忽然收緊,五指緊摳,死死的抓著胸前衣襟。
“郎君?”隨從嚇的臉都白了,他還從未見過顏鈞這副模樣,“小人扶您去躺一會兒吧?”
顏鈞被扶到床上躺下,臉色卻愈發難看,他捂著胸口在床上打滾,甚至噗通一聲,從床上滾落直接栽倒在地上。
他牙關緊咬,卻仍舊忍不住低吼出聲。
那聲音猶如猛獸受傷的痛吟。
連一旁隨從聽的都冷汗涔涔,卻手足無措,不知能為他做什麼。
“郎君,這可怎麼辦?可要請大夫來?”隨從驚慌問道。
顏鈞臉上已經血色全無,唯有那一雙碧色的眼睛裏,血絲爆紅。
“不必了……大夫救不了我。那陣聚集怨氣,能激起在陣中人的怨憤惱恨……乃是利用人心中的恨意來傷人……如今人不被恨左右,反倒……嗬嗬……”顏鈞冷笑一聲,嘴角卻不住的往外滴落鮮血。
隨從嚇得麵無顏色,跪地上前。
“反噬之力如此之大……真叫吾始料不及……”顏鈞喃喃自語道。
隨從見他麵色頹敗虛弱,慌忙將他再抱到床上。
但顏鈞人高馬大,身量健碩,他的隨從生生比他矮了半頭,抱他起身,甚是吃力,咬緊了牙關還險些把他扔到地上去。
好不容易把他弄上了床,給他蓋上被子,又倒了茶水來。
躺在床上的顏鈞卻渾身止不住的顫栗起來,他那麼高壯的人,此時卻顫抖不已,在床*上縮成一團。
隨從忍不住皺緊了眉頭,“郎君?郎君?”連喚了幾聲,床上的人都抖如篩糠,無所回應。
隨從輕輕歎息一聲,兀自小聲咕噥道,“早知反噬如此厲害,又何必做陣害人呢?”
“你懂什麼?!”顏鈞突然瞪眼,碧色的眼眸配著鮮紅的血絲,神情恍如厲鬼一般,把隨從嚇得手中茶碗脫手而出,啪的掉在地上,嘩啦一聲響,瓷片碎了一地。
“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理由!滾出去!”顏鈞低喝一聲。
隨從連碎瓷片都沒顧上掃,便慌慌張張的退出了客房。
顏鈞捂著胸口,望著帳頂,眸中似乎並無焦距,“你到是厲害了……竟能破了我的陣,還化解了怨氣……我真是小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