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快,快……”門外氣喘籲籲的跑來個小廝。

燕玉打起簾子一看,竟是陸老爺身邊的小廝。

陸依山微微一愣,狐疑的看了陸錦棠一眼。

“老爺說,讓三少爺趕緊收拾行禮,與二小姐一道啟程去襄城。”

陸依山臉上表情有一瞬間的僵滯。

陸錦棠卻已經微笑著起身,“你慢慢收拾,我不打攪了。”

她提步從容出門,一步步不緊不慢帶著閑適優雅。

待她走了,陸依山臉上才顯出*惱來,“怎麼又叫她說準了?她如今,倒是越來越厲害了!”

燕玉皺眉上前,“少爺……”

“去收拾行李吧。”陸依山擺擺手,“簡單拿幾件換洗的衣服就成,順便去打聽一下,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姐弟兩人黃昏的時候,啟程離開陸家。

臨走,燕玉在陸依山的耳邊道,“聽說大少爺病倒了,發了高熱,床都下不了。老爺氣得不行,可二少爺是個庶出,又是個病秧子。所以這事兒就落在了少爺您身上。”

陸依山騎在鏢局的高頭大馬上,回頭望了一眼那架寬大穩當的馬車。

馬車裏頭的人,此時不知又在想什麼?她什麼時候心思竟變得這般細密,竟將一切都計算在內了?

她說,能把祖母請回來,還能讓爹爹欣然接受?

這事兒怕是有些難吧……她究竟要怎麼做到呢?

陸依山回過頭去,夕陽的餘暉灑落在他年輕的臉頰上,黃昏的天光在他臉上勾勒出柔和的線條,他嘴角勾起的笑意,讓這線條更多了幾分柔軟的弧度。

天色黑透。

他們恰到了鏢局規劃休息的第一站。

車馬往下卸貨的時候,陸錦棠一直站在驛館的門口,向遠處眺望。

“你在看什麼?”陸依山到她身邊問。

陸錦棠眯了眯眼,卻沒說話。她沒有告訴小山,這次去襄城,不是隻有他們姐弟兩人。襄王爺也會和他們一起上路,這是他說的。

可是一直到現在,也沒瞧見襄王爺的影子。

他若是不去了,也該派廉清或是旁人來交代一聲吧?

“聽說襄王爺又病倒了!這次病的厲害,連太後都驚動了。”

“唉……襄王爺年少時就驍勇無比,真是可惜了……”

“命不好,怕是活不過明年了。”

……

抬著箱籠,走過姐弟兩人身邊的鏢師議論說道。

陸錦棠微微一愣,又病倒了?今日忽然發病的麼?

昨晚他不是還好好的麼?他不像是言而無信之人,今日未曾一起去往襄城,就是因為他病了麼?

“襄王爺其實也挺可憐的。”陸依山輕歎了一聲。

陸錦棠眉頭皺的死死的,自己是他的醫生,答應了要治他的病,救他的命。

可他病發嚴重,自己卻不在京都……作為一個有職業*守的醫生,她委實太不負責任了吧?

這豈不是把病人的性命當兒戲嗎?

她當即就想啟程回京。

祖母不接也就罷了,換作其他時間接也不是不可以……為什麼偏偏要趕在他病發之時,她不在京都呢?

“姐?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陸依山驚道。

陸錦棠扯了扯嘴角,“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