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會有大盜闖進柳家燒殺搶奪,娘親我們快逃吧?”柳媚兒一本認真的說著。

“媚兒,你是不是把夜裏做的噩夢當真了?”常氏探手捏了捏肉嘟嘟的臉蛋並未當真,“今夜娘親不去打馬吊陪你好不好?”

到底還是唯一的孩子,常氏一向都是寵溺的很,所以都沒說媚兒童言無忌。

隻不過常氏還是提醒:“媚兒,這話可不能在父親麵前說,知道嗎?”

因著戰亂而不能行商,柳父最近心情差的很,時常會有打罵奴才的事,常氏不想讓孩子被嚇著了。

柳媚兒喪氣的看著自家娘親隻得乖巧應:“好吧。”

看來勸是勸不住,至少先跟娘親待在一塊也是好的。

夜間暴雨越下越大,柳媚兒看著閉目養神的娘親,卻有些睡不著了,偏頭看了看娘親藏小匣子的梳妝台。

黑漆漆的奉城在深夜裏受到進攻,城門失防已是注定的事。

柳家東院的薑萇黛身著玄色外袍放下茶盞出聲:“走吧。”

“是。”護衛們帶著薑萇黛隨之消失在雨夜。

深夜裏猩紅的火光在柳府亮起時,丫鬟常玉先行察覺不對勁出聲:“夫人不好了1

柳媚兒連忙喚:“娘親醒醒1

常氏一下醒了過來,柳媚兒開了門讓人進屋。

“怎麼了?”常氏麵色茫然的問。

“奉城被亂軍攻破,柳府已經亂套了,聽說老爺已經跑了。”常玉焦急的說著,“我們得抓緊時間從後院離開。”

常氏連忙起身便要去拿銀兩等緊要物件一邊道:“好,你先去召集常青等人。”

“是。”常玉連忙應下

柳媚兒早早抱住整理好的包裹眼底還浮現淡青色說:“娘親東西都在這呢。”

“你這孩子……”常氏一時竟然分不清到底這是夢還是現實。

常青等隨從都是跟著常氏嫁入柳家的奴仆,因此很快便召集在一處。

常氏抱著柳媚兒穿過長廊欲從後院離開,廝殺聲響仍舊是不絕於耳。

一行人連夜逃離奉城時,柳媚兒看著娘親給自己換上的粗布麻衣還有些困惑。

“這一路不能聲響,切忌財不能外露。”常氏替孩子係著衣帶麵色還有蒼白,心裏正思索著要去哪才安全。

山林官道處處都有匪徒,常氏聽聞現如今勤王等人已經穩定都城周邊安寧,便一路乘船趕去都城投奔娘家人。

從夏日到深秋柳媚兒一直都在船艙,因為水土不服而發熱的厲害。

水路雖然行進的快,可各地河道關卡被官兵把持,通關是極為麻煩的事。

一路上常氏花費不少銀兩打點,現如今眼看離都城不過一日的功夫,卻沒想到會被攔下來。

“沒有通關令,誰都不準入都城。”碼頭的官員將領正在一一檢驗船隻人員身份。

正到常氏一行人時,秋風瑟瑟寒冷異常,官員們大多想撈些油水,可見這群人衣衫襤褸索性都不去盤問直接進行驅趕。

大群難民哀嚎遍野求饒聲不絕於耳,卻還是遭到官兵狠心的驅趕落入寒水之中。

“大人1那騎著馬趕來的官吏著急下馬跑到巡邏李大人身旁耳語幾句。

李大人看向官吏遞來的畫像,視線落在那一處常氏,連忙上前慰問:“可是奉城柳家常夫人與令公子?”

常氏本以為死期將近,沒成想又絕處逢生。

“正是婦人與小兒。”

李大人鬆了口氣道:“請上馬車入都城,長公主特讓下官來迎接,還為令公子備了良醫。”

“多謝大人。”

因著一直水路行進的緣故,常氏還不知幼帝重新即位的事,自然也不知薑國長公主是哪位,隻是心間存了個困惑。

當日夜間信鴿躍過朱紅色的宮牆落進一處恢宏宮殿的窗台。

薑萇黛展開信封,微蹙的眉頭方才舒展開來。

本來薑萇黛是想防住奉城亂軍,可仍舊是失了策。

看來一切還是按照上一世的事件陸續發生了。

不過幸好沒讓柳媚兒同上一世那般因患病過重而落下病根。

沒想到奉城之亂會因薑萇黛而起,柳家純屬被牽連了。

薑萇黛自知是對不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