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記側踢。
「他是個混蛋。」
索隆本能的向後躲開。
再接再厲的一腳直踢他的胸口。
「他強抱我!」
瞳孔陡然緊縮,索隆再退。
「他說他永遠不會離開我。」
淩厲的攻勢,步步都是狠絕的殺意。
「他不止拋下了我這個傻瓜!」
索隆停下了腳步。
最後一腳,就停在距離他麵孔不到一公分的地方。
香吉士冰冷的眼中隻有恨,從口袋裏取出煙,被浸透的火柴無論如何也點燃不了他的溫度。
隻有冷……沒有人能擁抱。
閉上了眼睛,煙從嘴角跌落在地,白色的煙身湮滅在陰沉中,是心的墮落,所以再也無法點燃光亮。
他隻剩下死寂——
「……還有遺忘!」
前一日還山盟海誓的戀人一轉眼就是陌路人的擦肩而過。
那一瞬間就是繃斷了自己所有的神經,整個人都麻木了。
喪失了所有的知覺,是自己的手指被刀切下深可見骨的傷痕也無法體會到旁人看到的疼痛表情。
深吸一口氣,他鄭重的請求:
「請你,請你不要再傷害我,諾諾羅亞索隆先生!」
垂頭,落腳,扭身,他雙手插兜,落寞而去。
他一個人,就好。總是說忘記了,可為什麼一旦觸動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瓢潑的大雨,浸透全身。
步履艱澀,每走一步都是笨拙而寒磣。
一個人回到船上,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鑽進了浴室,用毛巾緩慢的搓揉自己的頭發。
想要溫暖,卻一點一滴的寒冷滲入骨髓。
沒有緊貼肌膚的安全感,隻有無盡的空虛,蠶食自己的內心。他突然停下了動作,看著鏡子裏麵機械的自己,忽然的淚流滿麵。
怎麼能忘記?
那麼深刻的去愛,怎麼說忘就忘記?
痛苦鋪天蓋地的壓在他的身上透不過氣來。
隱藏的破碎終於一點點的浮上表麵,再也用任何情緒也掩藏不了。
長久的絕望湮滅頭頂,他像是溺水的人在沉浮中誤以為雪走是救命稻草,卻不知道一把抓住的是鮮血淋淋。——終於明白,他丟失的是最純粹的愛情。
垂首,剛一走出浴室就看到娜美一個人撐著傘站在門口,像是等了他很久。
他愣了下。
「索隆呢?」她的表情很嚴肅,甚至看上去有點嚇人。
嚴肅的娜美也好迷人。
他好像像往常那樣說,可張開了嘴又闔住,他的目光靜靜的穿過娜美的身體落在虛無的空間。
冰涼的手指觸碰到他緊握的拳頭,香吉士還沒來的及做出受寵若驚的表情,就被下一句話深深的嚇到肝膽俱裂——
「這座島有很多懸崖峭壁。」娜美凝重的轉頭看暴風雨中的小島,緊抿著嘴唇,「那個路癡會走到哪裏?」
抬眼,湛藍色的眼中突然的驀的升起驚恐。
那個……綠藻頭!
那個……路癡!
心跌入了寂靜無聲的地窖,除了雨聲,他什麼也聽不到,看不到。
——隻要你快樂,我死也無所謂。
瞳孔陡然緊縮,他焦灼的想要轉身再尋。隻是腳像是被釘在了船板上,動也動不了。
總有什麼在抗拒著他去再付出。
「你留下看船,我也去找那個笨蛋了。」說完娜美就做出要走的動作。
也?
他突然明白了,全船的人都去找那個路癡了!
終於感到事態的嚴重,深深地吸一口氣。
「等下。」他飄移的眼神,幹啞顫抖的聲音,不經意的泄漏他的驚惶失措。
金色的發絲被風撕碎在空中,像是自己的心七上八下的浮動。
「娜美小姐,要是感冒了我會心疼的,所以這種小事情交給我了。」
如果那個扭曲的嘴角是硬壓下的濃重擔憂,那他的笑容真的是太難看了。
娜美沒有堅持,看著他比閃電還快的又消失在了暴風雨中,打了個哆嗦的鑽進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