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艾瑪一見他就叫,蹄子跺著地,一副焦躁的樣子。他叫人拿來食料,放在手心裏給它吃,它竟然拿嘴直接給拱到了地上。這脾氣,越來越壞了。
鍾少又氣又心疼,抬手撫著艾瑪的脖頸,他的手還微微腫著,碰著那柔軟如絲緞的皮毛,竟然都會疼。
艾瑪還跟他使性子,起勁甩著背上的鬃毛,大腦袋搖晃著不讓它摸,他好笑地拍拍它的額頭:“還耍,知道你又給我出難題了吧?脾氣這麼臭,誰愛照看你?”
艾瑪聽懂了似的,鼻孔噴出一股氣兒,帶著淡淡的味道,撲了他滿臉。
“嗬,還來勁了。是這兩天悶的吧?走,帶你去跑跑。”說著,他就抬手去解韁繩,馬師在一邊阻止:“鍾先生,您的傷恐怕不適合騎馬。”
“沒事,就慢慢兜一圈兒,我有數。”
鍾少一邊說著,一邊繼續解韁繩,手指不太聽使,竟然解不開。馬師忙上來幫忙解了,鍾少接過韁繩牽著艾瑪走出來。
果然,一出來艾瑪就精神起來,看來這幾天代班的馬師偷了懶,或者是不敢帶它出來。鍾少心疼:“再威風,到底是不會說話,還得聽人擺弄。看來,真得給它務色個好馬師了。”
他翻身上馬,讓艾瑪慢慢地跑。艾瑪顯然是不滿意,四蹄老想撒開,他不得不控製著韁繩,手勒得發疼。一圈跑完,剛停下來,艾瑪卻突然看到了什麼,興奮起來,抬腿就跑過去。他被晃得身子猛地後仰,好懸沒栽下去,幸好及時抓緊了馬韁,才穩住了身形,右手上一陣疼,估計是又出血了。他不禁苦笑,這艾瑪,還真是會給他添堵。
不過,等看清艾瑪興奮地奔向的目標,他就更堵得慌了。
小丫頭手兩隻手上正拎著清理出來的馬糞,整個人臭烘烘的,艾瑪卻當個寶似的拱上去,腦袋直往人家臉上蹭。
“哎喲艾瑪,好艾瑪,好癢,你先容我把手空出來。”小丫頭咯咯地笑,放下桶,就去摟艾瑪的脖子。
這下鍾少的臉更黑了,他輕咳一聲,下了馬,見那一人一馬視他如無物,又咳一聲,兩雙毛嘟嘟的大眼睛才一齊看向他。
“手怎麼破了?又逞能不是?連自己的馬都騎不好,你也真能耐。”小丫頭嘴上不留情,眼睛裏卻有些心疼,一雙髒手就來抓鍾少的手。
鍾少忙躲閃,奈何那纖細的手卻鐵鉗子般有力,硬把他握著拳的右手抻開,掌心裏兩道血痕便清晰地呈現。因他剛才攥著拳,血暈開了一片,但中間兩道幾乎橫斷整個手掌的裂口,仍是駭人地紅著。
“喲,這傷得真不輕。你個男人皮肉怎麼還這麼嫩?我們大少爺就……”小丫頭習慣性地冒出半截話,但又收住了,抬眼見鍾少正皺眉看她,揚了揚下巴,“堂堂漢子受這點疼皺什麼眉頭?得,去找人給你弄弄吧,艾瑪交給我。”
鍾少眉皺得更緊,敢情小丫頭以為他是疼得皺眉,難道她不知道自己的手很髒很臭?他抬眼看看仍在艾瑪腦門上又拍又摸的手,直想把它抓到水籠頭下好好衝衝,但見艾瑪一副享受的樣子,忍了。掏出手機給Jasmine打電話,讓她把車上的藥拿來,然後,他自己走向了水籠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