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曉棠看他一眼,態度有所和緩,她真想弄死這兩個,看在他們能幫到伯兮的份上,饒他們一命。
一甩頭,她鑽進賁雲車裏,維羊猛鬆口氣,隨即才跟桐崧一起露出驚到要掉下巴的模樣。
顏曉棠可不醜,但她真的不太像女的,比月出高,比穀風、月出、徙禦強硬,比她所有師兄、師弟擅長下令,此外,她還無賴!
四公子是女的!
這事,掌教真人知道嗎?
顏曉棠回到車裏一看,伯兮坐在七葉桃樹下,七葉桃散發出的靈氣正絲絲縷縷向他流去,這車內的小境天本沒有靈氣,全仗這七葉桃。
“外間如何?”伯兮絕口不提之前的事。
顏曉棠歪嘴一笑:“哼哼!”不回答,也不說別的,走到裏麵去。
伯兮皺了下眉,也沒有在意,閉上眼睛便打算入定調息。
這次境界跌落很慘,但他像是根本沒有去擔心將來,神情舉止不帶任何愁苦之意。
愁苦也沒有用,這一年內不能築基,下次斷骨鎖魂獄發作時必死無疑,他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哪怕是死路,也必須走完。
片刻後,顏曉棠拿著幾件靈器走出來,法寶一類,放到外間太珍貴,那是仙宗裏才能給弟子配備的東西,小的宗派或者散修手裏,很難有幾件法寶,不清楚此地情況時貿然拿出法寶,一定會招來麻煩。
將靈器給了維羊後,顏曉棠囑咐道:“先不要打聽赤月的事,也不要問祖荒山,能換便換一副地圖回來。”
伯兮要找回天吳劍,她隻能盡力去幫。
祖荒山是個陷阱,她要是設下陷阱的人,那在祖荒山方圓千裏內都會布下眼線,單等著伯兮自投羅網,隻要是打聽祖荒山,打聽赤月的人,都會引來有心人的關注,所以不能問、不能查,隻能從旁去推敲。
“要是可以,跟靈火派的人親近親近。”
維羊點頭應下,拿著靈器去了,桐崧操控著子母梭的子梭,潛在地下暗中跟隨照應,人卻得留在賁雲車外放哨,這就是要桐崧煉化賁雲車和子母梭的用意。
靈器、法寶雖好,物盡其用才是道理,顏曉棠的出身令她具備超出尋常人的眼光,她從來不覺得要把東西據為己有,才叫富足。
外間的事可以交給桐崧和維羊,不必她擔心,她就可以把心放在伯兮身上。
伯兮……等他自己穩下神識的傷,還要借助那兩人的真元,把他的修為境界再提個一、兩層,否則再出點意外跌落下去,真元蕩然無存的時候,怕是會傷及靈體了。
顏曉棠心裏還有個模糊的想法,但這想法需要伯兮配合,才知可不可行。
一回到車裏,她就坐到伯兮麵前去,還伸著脖子慢慢湊近,伯兮有本事無視她,她就有本事為自己討利息。
一、二、三、四……顏曉棠很惋惜,還離著一尺,伯兮就睜開眼睛了。
“師弟。”
聲音極冷,被擾了入定,伯兮本就難看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顏曉棠一臉認真,決定不再有任何其他想法,隻說一句話:“大師兄,我是女的。”
伯兮飛快地朝她胸前掃了一眼,仿佛沒有看到跟他不同的地方,如常道:“嗯。”
這反應……不對吧!
不過顏曉棠早有預料,桐崧和維羊的反應已經掐滅了她所有的妄想,她清醒得很,也已經計劃好了如何讓伯兮麵對現實。
這現實不是知道她是女的就完了,知道她是女的隻是過程,目的是——
“我要娶你。”
伯兮無奈道:“去打坐。”沒說的話是:別來煩我。
顏曉棠更加認真了:“你不信?那好,反正將來你得嫁我,先給你看看也無妨。”
說著她就去解衣服……
伯兮臉色變了,他心裏不相信四師弟是女的,可萬一呢?萬一四師弟真是女的,這衣服一脫,不該看的難道要看嗎?
用手一撐,伯兮站起來想走開,他此時身體虛弱到了極致,即使這樣的一個動作也帶來一陣眩暈,忙用手向七葉桃樹上扶過去,以防跌倒。
顏曉棠動作更快,站起來一手抱住伯兮腰側,另一手抓住他扶歪的,摸了個空的手,讓他站穩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