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麼辦法,隻是王爺讓我親自來傳個話,讓宮主今晚子時在城郊竹林碰麵。”
“是麼。”林中月眉眼一挑,“可王爺不在那群軍官手中麼,怎麼能得出來見人?”
青竹聞言,嘿嘿一笑,說道:“王爺想做的事才會允許它發生。他要是想被抓,那自然就被抓了,可要是他不想被抓了……宮主應該理解我的意思。”
“這麼說來,你們家王爺還真神通廣大?”林中月修長的手指托著腮幫,好似注入了秋水一般的翦瞳朝著他眨了眨,嫵媚中盡顯俏皮。
“咳咳。”青竹年輕氣盛,哪經得起女子這般挑丨逗,於是尷尬地握拳咳嗽一聲,順口誇道:“那,那是自然。我們家王爺哪是一般人能比的,我資質尚淺,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宮主可別看了我笑話就當王爺也是這般……”
“那你也別緊張啊?”
青竹一驚,一屁股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尷尬地回過身道:“宮主我先走了,不要忘記王爺的邀約啊!”
“等等。”林中月喊住他,起身慢吞吞地走了過去,她眼尾看似不經意般掃了一眼角落,旋即問道:“其實我還挺好奇的,你這般年輕,若將來一直跟著王爺,不就沒法娶妻生子了麼?總不能為了晉王就當一個老光棍吧?”
“宮主你就別笑話我了,我還小,以後的日子還長著,若將來王爺真有幸達成了自己的目標,那我也可以輕鬆些了,況且……”他嘴唇翕動,仿佛說了什麼。
很快,他疾步而走,仿佛隻要多待一秒,就要被知道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隻可惜剛才他那幾句啞語,林中月是看懂了。
他說:況且他已有心上人,隻是找不到了,他也不想再娶妻。
都是癡情的種,可三七卻因為自己的身份而無法與其相認……是不是自己將她綁的太緊了?
夜,如期而至。
林中月如約來到了城西郊外的竹林之中,春風撩動,惹得竹葉沙沙作響。
月光破開雲層照耀大地,她緊了緊腰際的佩劍,緩而慢地朝竹林深處走去。
一道白色的身影倚靠在竹林之中,大概是夜色深沉,晦暗的服飾會導致視覺不佳,所以夏侯晉特意選了顯眼的白。
“王爺來了多久了?”林中月問。
“不多不少,正好一刻。”夏侯晉抱著胳膊上下打量了一眼林中月,笑道:“宮主這打扮似乎太拘謹了些?”
“不明真假,自然要做好萬全的準備,相信王爺可以理解。”
“當然。”他沒有多言,開門見山:“宮主如此聰明,應該知道本王找你來的目的?”
林中月抿了抿唇。
說實話她並不清楚,勉強猜測也頂多知道是為了他自己的事找她,至於他想自己做什麼,她還真的有些說不透。
“看來這次難倒宮主了。”
“王爺身經百戰,而我卻初出茅廬,很多地方不清楚也是應該,所以還請王爺明示。”
夏侯晉一挑眉,嗯哼了一聲:“若本王沒猜錯,你應該在考慮從巡撫那邊下手吧。”
林中月呼吸一窒,倒不曾料到此人遠在軍隊之中,卻依舊對她在做的事了如指掌,頓時不覺後頸發寒:“王爺可真是厲害,還懂遠程操控呢。”
“遠程操控?”從她嘴裏崩出的新鮮詞他倒是第一次聽說:“本王今日找你來,隻是想給你一些建議。”
“王爺請講。”
“宮主做事雷厲風行,本王看在眼裏,所以此事也不用如此拐彎抹角。”
夏侯晉從袖口取出一個東西在手裏掂了掂,上前遞到她手中:“可還記得這個?”
林中月接過垂眸一看,發現是他倆去涇城的時候,夏侯晉曾經用過的那方家男人的人皮麵具:“王爺竟還帶在身上。”
“好用的東西自然是不嫌煩。”他微微一哂,繼續道:“是啊,既然有這好用的東西,又何必煞費苦心去拉攏一個本就做錯事的人,直接幫他個忙不就行了?”
對於這句話,林中月分析了一晚上才理解,不過此刻在麵對夏侯晉的時候,腦子卻有些轉不動了:“王爺的意思是……”
“天色已晚,早些休息,本王還得回去戴上那手銬呢。”說完,不等她開口,便縱身一躍,頓時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看著那似乎還殘留在眼前的身影,她伸手想要去抓,然而手心卻徒留空氣。
月光璀璨,林中月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摸了摸自己的耳後的“疤痕”,輕聲歎了口氣。